叶勉不是酒量差的人,但架不住一直喝,喝得还多。
饭菜没吃多少,光喝酒了。
“不行了,”叶勉往旁边一靠,脑袋搭在了岑缺的肩膀上,他摆着手说,“不喝了,头晕。”
傅唯一自己没喝多少,他身边坐着的这人酒量深不可测,把叶勉喝成这样,愣是脸色都没变。
傅唯一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热闹,看着岑缺皱着眉担忧地望着叶勉,他问:“心疼了?”
岑缺有些埋怨地看了看他,说:“干嘛这样灌他?”
“谁让他烦人!”傅唯一说,“我看他喝得挺开心的。”
岑缺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问叶勉:“要不要回去休息?”
叶勉点点头,靠着岑缺不动,闭上了眼睛。
“我送他回去。”岑缺扶着叶勉站起来,对傅唯一说,“我留在房间照顾他,等他醒酒了咱们再联系吧。”
傅唯一笑吟吟地跟他挥手,小声说:“小心被酒鬼占便宜!”
岑缺无奈地看看他,半搂半抱地带着叶勉走了。
叶勉是真的有些醉了,头晕,脚上像是踩着棉花。
他整个人都挂在岑缺身上,一说话,嘴里吐出的全是酒味儿。
“我重吗?”叶勉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他努力不想把整个人都压在对方身上,怕岑缺太累。
岑缺笑着扶着他,说:“不重。”
以前在工地干活,什么重物没抬过?
那时候,岑缺动不动就要扛水泥,一袋又一袋,一扛就是一天。
叶勉可比水泥好多了,至少是有温度的。
叶勉迷迷糊糊地靠着岑缺,突然想起上一次,岑缺喝醉,他背着人回家。
“在笑什么?”岑缺问他。
叶勉笑的时候,温热的呼吸扑在岑缺耳朵上,蒸红了他的耳朵和脸。
“难受。”
“难受为什么还笑?”
“因为你照顾我。”借着酒劲儿,什么都敢说。
大脑已经发出信号,告诉叶勉说话不要太过火,可是,当这些话从嘴里说出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管了。
反正是酒后之言。
岑缺没有回应他,费劲地带着醉鬼回到了房间。
一张大床,岑缺把叶勉放上去,然后给他脱掉了鞋子。
“晃眼睛。”叶勉撒娇耍赖,躺在床上指了指窗帘。
岑缺任劳任怨地去拉好了窗帘,屋子里一下就变得漆黑,像是提前进入了夜晚。
他过去开了一盏小台灯,然后问叶勉:“要喝水吗?”
叶勉盯着他看,看他瘦削的脸。
没有得到回应的岑缺准备去给他倒杯水,却没想到,刚转身就被拉住了。
叶勉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然后一点一点顺着袖口往上摸。
岑缺被吓着了,他愣在那里,看着叶勉的动作。
叶勉的手伸进了岑缺的袖子里,越来越往上。
醉酒的人手心温度很高,被抚摸过的地方,像是灼烧了起来。
岑缺脑子里突然开始疯狂回荡傅唯一跟陶瑾做那种事时的声音,他也是个成年人,他也有yù_wàng。
岑缺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抖动。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叶勉突然好像是哭了。
岑缺吓了一跳,赶紧弯腰看他的眼睛。
眼泪顺着叶勉的眼睛往下淌,岑缺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问:“你怎么了?”
叶勉突然把人抱住,将岑缺的头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刚刚摸到了岑缺手臂上的疤。
他印象很深,以前岑缺穿短袖的时候,手臂有烫伤的疤痕。
“疼不疼?”叶勉疼惜地问他,“那些欺负你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岑缺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听着他突然又提起的话题,只是笑了笑,微微抬起身子,轻声说:“他们已经遭报应了。”
叶勉像是放心了一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