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还是不说?”白秋令皱眉,嫌恶地将他的手扯开,往后退了一步,反手将清羽收剑入鞘。
“我说,我说!这...这人我也不认识,只是武林大会前见过一面。”
“武林大会? ”白秋令心头一动,追问道:“武林大会你们庄主也曾与那人会面?”
“我只知庄主唤那人‘三元’兄,别的再不知情。”
“若让你再见一面,你可认得出来?”
白秋令再问,那人便面露难色,他左右看了一眼,自知是不可能从这里逃脱出去,却也不敢再说过多,若是让他们庄主知道他今日在此泄露了这样多的事情,下场恐怕也不会比被送到凭楼阁轻松。他摇摇头,咬牙道:“此人你也见过!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就是杀了我——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了!”
“那你走吧。”白秋令瞥那人一眼,便先一步从巷子走了出去。
他连夜离开了扬兰城,片刻不敢耽误,披星戴月赶去了凤台。
苏元思的命案发生在凤台山上,若是要将此事查清楚就只有再上一次凤台,白秋令这一趟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前众人都认为是唐昀杀了武林盟主,他成了同伙,眼下再上凤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但他别无他法。
临海山庄取剑之时,他分明听到有人与司徒剑议论游龙剑和惊鸿剑。苏元思死后游龙剑离奇失踪,众人一口咬定是唐昀杀人盗剑,从头至尾最致命的证据只是他身后那一掌——而唐昀也说过,皓月掌并非真的只有他一人会用,若是知悉其中门道,也能通过自己的方法使出来,但那时也便不是真正的皓月掌了。
这人会模仿皓月掌,拿走了游龙剑,与司徒剑相识,而后司徒剑恰好又洞悉他们的行踪,埋伏在飞星谷将
横君夺走——白秋令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就算不是凭楼阁的人,也必然是了解唐昀之人。
思及此,他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此人杀苏元思取剑为何要冒着那样大的风险“顺便”栽赃给唐昀?若只是想栽赃唐昀,到底是什么样的动机使然,让这人恰好在武林大会这个时间节点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对苏元思痛下杀手?
“三元”难道就是这一切的幕后真凶?
白秋令在凤台后山徘徊了许久,脑海中不断闪回当日在凤台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自己忽视了极重要的细节,一时间又没个头绪,抱着剑在原地踱步,兀自一遍遍念叨着那陌生的名字。
他想得投入,一时失了防备,待几个青碧长衣的凤台弟子离得只有几十步了才反应过来,赶紧闪身躲在了乱石堆后,屏息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哐啷几声,像是铁块被重重掷在地上,白秋令谨慎地探出半边身子往外看,只见风吹草动间那青绿色中隐隐藏着染了几分暗红的废铁。
“掌门让我们扔得远一些,可这明明就是几块废铁啊!”
“要不就扔这里,这后山能有什么人,而且时间长了山上的泥土垮下来,就盖住了。”
“我们...我们还是挖个坑埋了吧,轻易也不会有人——师、师父!”
眼见方莫寻平稳落在地面,白秋令立时躲回岩石后,听他厉声将那三个弟子责骂一顿将人斥退,还未及他再查探一二,便又听见他沉声道:“少侠千里迢迢再来我凤台,不妨出来一见。”
“方掌门好耳力。”他迟疑片刻还是从岩石后走了出来,抬剑抱拳行礼,颔首笑道:“不请自来,还请掌门莫怪。”
方莫寻将他打量一遍,负手而立,缓缓道:“看来少侠是不死心。”
“掌门何出此言?”
“苏盟主之死,少侠与唐阁主是至交,想必不会轻易放弃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白秋令朝前走几步,蹲下|身细细将几块“废铁”看了看,仍是笑说:“水落石出...听掌门的意思,也觉得事有蹊跷?”
方莫寻眼神一凛,抿唇沉默片刻,道:“我若是没有记错,当日苏盟主背后的皓月掌少侠也是见了,那一掌致命,也是请人验过了的。”
“方掌门既然这样说,那我若是以凤台剑法将人杀了,也是能随便算在凤台头上的?”白秋令一直唇角带笑,一句话轻巧地就将方莫寻噎得哑口无言。
他拾起一块“废铁”拿在手中掂了掂,道:“唐阁主不用剑,为何要杀人夺剑,你们便算作是为我夺剑——若我那日真的与你们一同指认他,单凭一把折扇,一个掌印,还有...这半枚玉佩,能不能定他的罪,掌门难道也没有想过?”
方莫寻反问:“唐昀行事乖张,想杀人便杀人,有何奇怪?”
白秋令拇指在铁块上摩挲片刻,继续道:“若是普通废铁,扔了也就扔了,怎么还这么怕被人发现,要弟子扔远些?掌门又如何解释?”
“废铁便是废铁!有什么好解释的!”方莫寻动了怒,拂袖转身冷冷道:“白少侠,我念你是司言老先生的弟子,上次、今日之事统统不与你计较,你若是现在离开,我便当什么都没发生!”
白秋令手指收紧,指尖被铁块扎出血来,忽而清醒,想到了一直以来被他忽略掉的一个重要线索。他急急上前一步,道:“方掌门,此前牧桓老前辈此前说,苏盟主也曾拜在云隐山我师父门下习剑,而我师父给了他的弟子每人一块玉佩——当年那些人中,可否有人名为‘三元’?”
“没有!”方莫寻双手背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