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四下里迅速扫了一眼:“似在阵势之外。”
“阵势之外?”摹云不解地重复了一遍,颇为困惑地问道:“既然在阵势外我们怎么会变了方向呢?”
“阵势也分攻守。攻阵主克敌,将敌人困于其中才启动;守阵主自保,只要有人靠近便会发动起来。因大部分阵势攻守兼备,纯粹的守阵倒是很少有人使用。这周围大约是有个守阵吧,所以我们一靠近便被转开了。”银雪低声解释着,视线却紧跟在月非天的身上。
摹云一愣,指着月非天道:“让他这么乱闯不要紧吗?”
“兵书阵法可是他教我的。”银雪冷冷一眼扫过来。
“……”
前面的月非天忽然加快了步伐。
一闪身,月非天飘然落到树林中的一株竹枝边上,纤长白皙的手按住了其中一根不起眼的细竹。
触手冰冷,这根枝节分明的翠竹竟然是纯铁所铸。
他手中运力,将竹干向下压到底,又向左边转了两圈。一阵细微的吱嘎声从地下传来,一行人附近的阵势已变。
银雪等人同时觉得周围景色变亮。
再定睛看时,身边的密林突然都消失了,路变得平坦宽阔起来,直通入一片翠绿的竹林。微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遮映的日影斑驳婆娑。放眼望去,入目的全是大棵大棵的观音竹,无边无尽望不到尽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摹云深吸一口气叹道:“好个清凉幽静的处所!”
突然间悠扬的古琴声从山间泉水淙淙流淌入竹林之中,宫商角徵羽铮宗乱响,琴音隐隐有杀伐之意!
还没容众人商量一下对策,月非天已一头冲了进去。
竹林中一片空地上有一个高大的,临时搭建的木台。新伐的参天树木,儿臂粗的麻绳,让这座三丈多高的木台在山风中巍峨不动。高台上有许多高高的树桩,高台四角的十三个铁鼎里烧着牛油巨烛,把上方的天空映得一片通红。
高台后一圈圈围着厚重布幔,直垂地面。
台上一根高耸入云的树桩上,似乎悬吊着一个修长的事物。
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她的双手双脚被粗绳紧紧捆绑着,眼睛紧紧闭住,五官平凡而可爱。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没有呼吸。若不是身子不时会勉强挣动一下,几乎让人以为那只不过是死人。
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生命的纸偶。
全身黑纱的箫妖孽站在y-in暗的高台树影中仿佛一个地狱的幽灵,从冥土里爬出来,y-iny-in地窥视着人间红尘。
“月非天,你也来了。”
高台下却站着另一伙人,为首之人回头冲他笑,一双邪魅的眼睛y-in狠之极。
抬头。
回首。
两人蓦然对望,一处瞳眸狂霸,直如龙揽九天,一处眸光清冷,有如寒潭映月。
元昊?!
他怎么也在这里?
卷四 第三十八章 妖孽不要脸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些尸体。
连元昊手下那个善于使药的鬼王赫然也在其中。
银雪与摹云对望一眼,心中稍安。
原以为元昊不知何时竟与箫妖孽联了手,看这情形又不像。在他们赶来之前,显然元昊与箫妖孽已经动上了手。
难怪路上有不少黑衣人挡路,走到地方,反倒不见半个人影了。
“好久不见,月。”元昊懒懒笑着打招呼。
“你来干什么吗?”
月非天也轻笑。
笑容仿佛初冻的冰河,有着说不出的冷意。
这混账王八元昊,在哪出现哪就没好事!
高台上一个黑衣人静静地出现在吊着的那女子身侧。
伸指抬起那女子一直低垂的脸。
那女子的双腕早已渗出斑斑鲜血,面色惨白如纸,嘴唇煞白如鬼,眼睛紧紧闭着,似乎没有意识。
她被悬吊在半空中,仿佛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生命的纸偶。
“认得她吗?”黑衣人冷冷地道。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众人沉寂。
“丫头!”
“瞬姑娘!”
别说月非天气急败坏,心疼得掉渣,就是摹云等人见一瞬居然被如此对待,都是惊恐交加。
唯独银雪,眼底开始放光,晶晶亮亮的。
好,好,杀了那死丫头!
小月以后就是我银雪一个人的了。
箫夜寒,你是好人,加油!快马加鞭地杀了那死丫头,杀不死老子帮你杀。
“你们说……”箫妖孽似乎真听到了银雪的心声,像狐狸一样,笑起来眼里尽是算计人的光芒,“本国师是将这丫头油炸清蒸,还是切片用大火炒好呢?要不然,烧烤一瞬小猴子也不错。”
一丝血气自月非天瞳孔深处浮起,他神色如冰,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警告你,你若伤她一根汗毛,我定要你付出相应代价!”
语气之森寒,却似乎能将人五脏六腑都冻结。
元昊笑得张狂,“箫大国师,本王也对这丫头兴趣不小,何不考虑一下转手。”
“你敢!”月非天怒。
“你看我敢不敢!”元昊斜眼看他,霸气毕露。
如果眼光能杀人,月非天的眼光已能杀死一群人,但还是杀不死宁王殿下。月非天的目光若是刀,元昊的目光就是刀鞘。
“当然……”油盐不进,百毒不侵,你一窜冲天把天撞个窟窿,也别指望他把眉毛抬上一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