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问话。
近日出的事太多太乱,让这个从来只显精明之相的女人也露了些疲态,只是她虽面色不佳,眼神却还是凶狠的:“今日叫你们来是要问你们一句实话,你们在最近这些事当中知道多少,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吧。你们也知道柳枝是怎么死的,恐怕不想让自己也落得这个下场吧?”
几个丫头和嬷嬷对视了一眼,目光都隐有恐惧。江凌瑶身边的柳枝因给她“传递消息”,在当日便被震怒的江延下令打死了,席子一裹扔去了乱葬岗,此时还不知是什么凄惨模样。
“大夫人,这……”江凌瑶身边的另一个丫头怯怯地开了口,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我们……我们的确没见过五姑娘给那个尚公子写信啊,平日也不见二人有什么勾连……”
钱瑜扶着额头,闻言怒道:“可那信上的确是瑶儿的笔迹!她如今神志不清,问不出什么来,你们几个天天跟在她身边,竟连什么时候有了端倪都不知道?”
几人吓得跪在她脚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罢了,那你们便说说,出事的那一日,自己都做了什么。”钱瑜觉得头有些痛,她揉着自己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仔细地想清楚了,包括看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事,都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了。”
这几日她越想越不对劲,江凌瑶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对这尚子悯情根深种,还不顾惜声名跟他在家中私会。瞧着前几日说要她嫁给他时的表现,江凌瑶应该是被人给算计了。
至于那个江释月是怎么逃过了一劫,这件事又是怎么让江延知道的,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绝对跟江释月脱不了关系。
一个嬷嬷怯怯开口道:“这信虽是五姑娘笔迹,但也不一定真是五姑娘写的……”
另一个人接口道:“夫人,我到想起了一件事,此事夫人不是交给七姑娘身边的秦嬷嬷去办的吗?秦嬷嬷将那双雨和花荻支开了以后,可是盯着人把‘七姑娘’带到花厅去的,这人却变成了五姑娘……夫人细想,说不定那老奴刁钻狡猾,一早就把这些事全告诉七姑娘了呢。”
钱瑜仔细一思索,觉得她说得大有道理:“你继续说。”
那老嬷嬷得了意,便继续说道:“这七姑娘瞧着倒是个灵光的,只是再灵光,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她若是知道了这事,还算到了五姑娘头上,那定是夫人周围有人偷偷把事告诉了她。夫人细想,除了秦嬷嬷,还有谁能做这样的事?”
钱瑜想了想,觉得除了这个解释外自己竟找不出别的原因来,不禁脸色沉了些:“那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倒是滑头得很!”
见她已经把气移到了秦嬷嬷身上,跪着的几人连忙附和道:“夫人对她那么好,她竟还背叛大夫人……大夫人定要给她个教训才好!”
钱瑜冷笑了一声:“这是自然的。”
“大夫人,”一个跪在后面的丫鬟怯生生地开口道,“说起七姑娘,奴婢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钱瑜不耐烦地一扫:“什么事?”
“大夫人不觉得,自从七姑娘上次得了一场风寒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么?”那丫头思索着说道,“七姑娘一向是最好说话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怕是——得了什么贵人相助。”
钱瑜一惊:“你是说……”
“大夫人细想,七姑娘得了那场风寒之前,南国公不是带了两个公子上门来拜访过么?”那丫头转了转眼睛,推心置腹地说,“奴婢那天正好瞧见七姑娘与南国公的二公子三公子,说了好一会的话呢……七姑娘与那南二公子似乎交情不错,奴婢还看见七姑娘去拉那南二公子的手……”
旁边一个嬷嬷立刻叫了起来:“哎呀呀,怪不得,原来七姑娘是打了这个心思,还真以为那国公府能让她进门吗?”
钱瑜冷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还真以为自己能巴上国公府了,做梦!”
她恨恨地说了这一句,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得意而恶毒的光芒:“不过也好……就让我来帮帮你吧,我倒要看看,尚家不敢不要瑶儿,南家可会要你么。”
钱瑜贴身的罗嬷嬷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说道:“姑娘,这事会不会有些冒险,南家高门大户,若万一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算计,也是那江释月算计的他们,”钱瑜粗暴地打断了她,带了些快意地说,“南国公怎么会让自己当嫡子养的孩子娶个小庶女为正妻,恐怕连妾室都嫌弃配不上,为了全南公子的名声,他们肯定会跟夫君好好商量的。”
钱瑜似乎十分愉快,她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镯子,又笑了一声:“想那小庶女的性子,定不愿为夫君所用,但若是她清白没了,又没人要,可还能由得了她自己?这张脸对夫君可有用得很呢。”
她长长地笑了一声,起身走到了房中的窗前,狂风吹着窗外的落叶,似乎又要下雨了。
☆、饮酒
听闻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