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说:“孕妇大出血,我们已经尽力了。”
周浩沐拉着医生,激动的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是没有尽力,是不是,是不是···”
医生没有反抗,依旧平静的说:“孕妇马上送到病房,你们去看看吧。”
用氧气吊着一口气的绿萝被推到病房,周浩沐呆呆的坐在床边,宋夏靠在向少杰肩上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绿萝异常难过。
樊阳心中内疚,他的眼中全是伤痛之色。
樊冠华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绿萝,一阵凉意袭上心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双在黑夜中哀求的眼神。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接到电话,得知自己的妻子早产,他开车赶回来。天黑后,在一个十字路口他遇到了一起车祸,他本想停车去看看,可是电话打来催促他赶紧到医院,他的妻子和孩子危在旦夕,晚了也许就见不到了。他本要才刹车的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子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一双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是哀求和呼救,可他心系妻儿开车离开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被送到同一个医院,她生下的女儿会成为自己的“女儿”。
也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就因为那双眼睛他愧疚了整整二十六年,也折磨了他二十六年。每次看到绿萝那双眼睛,他就会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就不敢去亲近绿萝。
绿萝迷迷糊糊的嘴唇蠕动,周浩沐贴近去听,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声音说:“绿···萝···萝······花!”
周浩沐复述:“绿萝花绿萝花!你是想看绿萝花吗?”他跌跌撞撞的起身,向少杰赶紧去扶住,问他:“你要去哪?”
周浩沐推开向少杰说:“你走开,我要回酒店拿绿萝花。”
宋夏说:“你留在这里陪绿萝,我和少杰去。”
两人拿了房卡,宋夏坐在车里紧张到脸色发白,一言不发。很快到了酒店,宋夏在卧室书桌上看到那盆绿萝,一把抱起就跑,她嫌电梯太慢,从楼梯跑下去。
她抱着那盆绿萝,催促向少杰:“快点快点,再快点。”她害怕绿萝等不到他们。
好在他们赶上了,两人呼哧带喘的到了病房。周浩沐将早上开的那朵绿萝花周围的叶子全部扯掉,小小的花朵娇艳夺目。他将花朵拿到绿萝眼前,迷糊中绿萝看到了那朵娇美的绿萝花,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说:“好······好···美······花儿!”说完话,她的手直直垂下,眼睛完全闭上,没有了气息。
绿萝本就是不易开花之物,历尽艰辛开了花,也耗尽了所有养分,终将枯萎凋零。
周浩沐拿起绿萝的手不停的搓,淡淡的说:“花开得很美,我陪你一起看,好吗!”
向少杰把宋夏拉出去,给他一些空间和时间去接受。没一会儿,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进去,医生检查,确定绿萝完全没有了气息,让护士记下时间,撤走仪器,准备将绿萝推走。
周浩沐冲过去拦着不让,他满含柔情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绿萝说:“绿萝只是在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她。”
医生和护士没有办法,双方僵持,向少杰让他们先出去,医生对宋夏和向少杰说:“这样不是办法,你们劝劝他。”
周浩沐把病房里的人全都赶出去,他想静静的陪着绿萝。
宋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振振精神给自己打气,她推门进去,她捧起桌上的那盆绿萝用力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周浩沐赶紧过去,小心翼翼的捧起地上的绿萝,怒声吼:“你给我出去。”
宋夏蹲下去使劲摇他,“周浩沐你给我清醒清醒,绿萝已经死了,你要这样消沉一辈子吗?···你的女儿刚出生,现在还在保温箱里,她刚失去了妈妈,你想她也没有爸爸吗?”
宋夏见他不为所动,她忿忿的说:“活着的人你不关心、不照顾,难道你想让绿萝怨你、恼你吗?”
周浩沐眼神微动,宋夏觉得有了希望,继续说:“你只知道抱着一盆绿萝花不放手,可你的女儿才是绿萝开的花,那才是你应该守护的花朵。”
周浩沐慢慢站起来,看着她不说话。宋夏见他这样认为他是默认,对着门招招手,向少杰带着护士进来。
护士推着病床往外走,向少杰怕他反悔,两手钳住他,宋夏侧身挡在他前面,樊阳扶着樊冠华站在门口不敢去看推过来的病床。
周浩沐浑身颤抖不停,他不敢伸手去阻拦,低着头的瞬间,泪水决堤般的流出,泪珠一颗一颗滴在手掌心的绿萝叶子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爱到骨子里,痛已深入骨髓,眼泪再也止不住。
宋夏眼看着绿萝被推走,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只是压着声音,因为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比她痛得深刻。向少杰看着眼前一幕,心中酸楚难忍,泪水静悄悄的沿着眼角流下来。
五天后,周浩沐和妈妈楚绫来医院接女儿。
护士抱着女儿走过来,他颤颤巍巍的伸手,刚出生的婴儿太柔软,他一时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去抱。医生先给他示范,他小心的从医生手里接过来,看着女儿小小红润的脸,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起来。
楚绫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