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野是工作狂。经常半夜三更发邮件。
偶尔有事，都会提前一天通知秘书处做安排。
还是第一次见乔野迟到。
上午本来有一个大型项目的会议。昨晚还在催，现在已经晚了。
乔野淡淡瞥一眼，发现庄丹阳不在。
本该给他打电话沟通会议延迟的秘书竟然在他办公室里，和他姨妈坐在一起谈天。
乔野没有第一时间和柯如云打招呼，而是问庄丹阳要临时修改的会议安排。
庄丹阳脸上的笑容凝滞，不好意思道：“秘书处的人没和乔总说么？我现在去催。”
“这是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乔野不顾柯如云的表情，严厉道：“我不需要假手于人的秘书，你可以去人力部办离职交接了。”
庄丹阳求救似的看向柯如云。
柯如云只是微笑，并没有制止。
关上门，柯如云对乔野语重心长地说：“乔野，姨妈给你物色了那么多，一个合适的都没有么？你母亲的遗嘱你也知道，就剩一年了。虽然我不介意麻烦些再转一道手还给你，但你母亲总归是为你好，亲骨肉总会真心待你。”
“姨妈，我不结婚。”
关上门后只有他们两人，乔野眉目温和，给柯如云换了一杯温开水：“我也知道你和我母亲都为我好。可为什么非要有个孩子才算有人真心待我？这十五年里，我和雪雪过的挺好。”
“路雪毕竟是领养的，哪能算呢？”
柯如云提起路雪就来气：“当初我就不同意你领！这种爸妈都不要的小孩，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上上个月不还不明不白地跑了？根本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乔野知道，有些人相信血缘。就像柯如云和他母亲。
在乔野母亲进监狱后，父亲变本加厉，又找了不少新欢。对当年即将高考的乔野不闻不问。
最后是柯如云一边照顾乔野，一边托人把她母亲从故意杀人改为过失杀人。
乔野母亲知道这事对乔野影响太大，直接让他对婚姻失望，性子日益孤僻。
可她不愿乔野孤独终老，所以才会立下将财产全给乔野子女的遗嘱。
“雪雪她挺好的。”
“挺好的能给你生孩子吗？能结婚吗？”柯如云连声逼问。
谁知，乔野竟点了点头。
柯如云太过震惊，没端住水。
“乔野，你疯了？你可养了她十五年，这要传出去，你知道别人会说的多难听？”柯如云不断摇头：“你受得了，路雪受得了吗？”
“所以十五年里我尽量不让人知道。委屈她一直关在家里。”
乔野轻叹一口气：“孩子就不要了。姨妈，你别劝了，这是我早就决定的事。”
“早就决定，是有多早？”
柯如云简直疯了：“那你当初领养她做什么？那你决定之后，也不该自己养身边，给别人养都比现在好！”
“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不亲自看着不放心。”乔野笑了笑：“现在我和她都说开了，她没拒绝。”
柯如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并没有细究乔野这出格事。
她只是疑惑：“乔野，我就想问，当初你究竟是什么原因，非要跑到宁海去领一个三岁小孩回家？还指定了要她？我可记得，你从学校请假去了三趟宁海，最后把她领了回来。”
仔细想想，乔野当年绝不是嫌家里空，想要个陪伴。他一定是特意去找路雪的。
40.她很乖
“我解释过很多次了。心血来潮，想要养个小孩罢了。”
乔野兀自喝一口水，眼眸温和：“小姑娘越长越漂亮，知根知底，还贴心。放她出去我也不放心，倒不如自己养一辈子。”
柯如云没法苛责乔野什么。
从小父母同床异梦，因为婚外情大打出手，豪门丑闻上了一轮又一轮八卦新闻。若是心理正常的小孩，早就该疯了。
“希望你没隐瞒我什么。”
柯如云叹气道：“那你有想过以后的安排么？那么大的家业，你走在路上都会被偷拍，结婚这种事不可能没消息外传。退一万步，路雪她能接受被你藏一辈子吗？之前她小，她不介意，但大了呢？你们俩这事一旦传出去，我都不敢往下想。”
乔野沉默时，手机响了。
是路雪发来的消息。
一颗颜色粉嫩的爱心，探出一颗小脑袋：小哥哥在吗？
乔野忍俊不禁，回复：发疯？
竟然管他叫小哥哥，也不看他都大她十五岁了。
‘忙不忙呀？陪我聊天好不好。上课好无聊，我都会做了。’
路雪发出来一只满地乱跑的小猫咪，‘今晚我们出去约会好不好？年轮餐厅的新菜单我还没吃过。’
柯如云亲眼看着乔野习惯性输入不行。
手指停顿，又删除，输入一个好。
等了会儿又输入：想吃什么？坐哪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