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两字。容宛望着地毯,冷凝香气浮浮沉沉。飞鸟尽良弓藏。她容宛没有一颗赤胆忠心的心。终会被陛下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而容宛,要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一不二的权利。小德子这个礼物,容宛收下了。
是的,小德子是君卿的人。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但那又如何,她容宛许以正夫之位。
摇摇曳曳的烛火之光,君卿俊美面容明暗不清,掩在阴影中。一只完美如上帝精心雕刻的手,不自觉用力,指骨泛白。手中的玉杯碎裂,化为齑粉,从指尖滑落。
刚刚,他在自、亵。想象着是容宛温暖湿润的身体紧紧包裹他,爱抚他。全身细流划过,颤栗不止。慌忙燃起迷醉香,浓,烈,试图遮掩着。
而容宛初进时,也自是闻到了浓烈熏人的冷香下,情、欲的味道。只以为是花冥萩和凤君。
容宛自认将一切猜的滴水不漏。凤君前朝缺心腹,如今她容宛自荐。权谋人心,拾级而上。前方深渊,后面孤舟。一叶小扁,巨浪滔天。是进是退。逍遥而已,唯心而已。
“三朝忠臣赤心,你倒是扔得干净。”冷哼一声,君卿古怪讥讽阴冷道。为什么,明明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吗?为何心中如此恼怒,一股嫉妒之心几乎燃烧理智。小德子,那样一个无颜无貌之人,她倒是吃得下。
容宛依然低垂着头,三朝忠臣之心,若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君卿站了起来,走至容宛面前,捏起了容宛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一张俊美至极的脸,阴翳且暴戾,艳丽薄唇冷冷吐出:“礼部尚书今晚惨遭灭门。你代替她。”
容宛眉头皱了一皱,下巴上的力气禁锢着她不能移动。花冥萩刚刚来,是为此事吗?若她今晚不臣服,又是谁将坐上那个位置。
忽地,一抹剧痛,让容宛瞳孔猛地紧缩,冷汗一刹那冒出来,嘴唇发白。右手软软地垂下,凤君硬生生捏断了她的手。清晰的咔嚓一声,响得只让人头皮发麻。
容宛心中猛地升起怒火,这个疯子。望着自己垂下的手腕,咬着唇隐忍不发。
君卿将一切看在眼里,容宛,你这便是臣服?我伤你一毫,你变会牢牢记在心里,只待反扑。帝薇多疑,你宁可抛却三朝赤心,也改不了你的逆骨。你若为臣,必为佞臣。
低着头的容宛,那股剧痛愈演愈烈,容宛死死咬住唇。她既然已经身处漩涡,或进或退,二者选其一。良久,待君卿放开了她,容宛才咬着牙,一字一顿,语句清晰至极道:“臣,幸不辱命。”
待容宛苍白着脸出了这流弦宫,她已经荣升礼部尚书。从一品。脚步虚晃,眼前景象迷幻。意识一刹那崩断,就要跌倒在地。
侍卫发觉不妥,就要上前搀扶。一阵黑影,她们便见着了此生难忘之景。宽袖暗云流纹的尊贵男人,俊美至雌雄莫辨,怀中横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容家贵女。
千层阶梯,月下森冷。君卿武功之高,无人知其境界。他一人,屠尽一城,血染山河,白骨皑皑。
怀中的人,晕厥了过去。君卿凝视着容宛的脸,秀美柔和,映在这冷冷月光下,如月下仙子般美好。君卿眼中闪过懊恼,她怎么这般娇弱。曾经他练武时,拧断手脚,万虫噬心都不曾皱一下眉头。
不过,随即,君卿眸子中闪过一丝诡异愉悦,容宛反骨之心,醒着时,谁也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有这样睡着,才能让他这般肆无忌惮的亲近,抚摸。
此情此景,侍卫只以为见到了鬼。那个高高在上,阴冷残暴的凤君,居然抱着一个女人?还那么柔情?她们只以为自己眼瞎了。事实上,下一刻,当真双目剜去,头颅滚滚落地。
数十名侍卫,刹那间,无声无息倒下了。至始至终,君卿没有皱一下眉头,看一眼。只是抱着怀中的人,进了流弦宫。
练武时,娘亲便同他说过,君卿,你为男儿。天生孤僻。若爱上一人,那定当万劫不复。
君卿从未觉得,自己比女人缺了什么。事实上,他若杀那些女人,容易得很。但此时此刻,心动的他,仿佛一颗心不再属于他的他,不得不承认,他为男儿。那日,爬着向他哀求的少女,他忽地起了兴趣。原以为不在乎处子之身,臂弯间的守宫砂。
而现在,君卿仔仔细细看着怀中少女的容颜,他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了她。
容宛迷迷糊糊醒来时,眼一睁,发现是在自己的西苑三号房。手腕上的剧痛仍在,许是抹了药膏药粉之类的,颇有清凉之意。可还是疼得容宛抽抽的。
这个疯子。容宛皱眉,眸子里闪过异色。
“大人,凤君吩咐,若大人醒了,便接下这个。”
容宛顺着望去,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即使换了寻常侍卫的衣服,但容宛一眼便瞧出,这和那日省亲,她调戏来调戏去的侍卫,来自同一处。那种隐藏在暗处,随时趁你不备如同猎豹暗狼,撕咬你的喉咙,夺走你的性命。
那是一道懿旨。凤君的懿旨,可比陛下的圣旨,来得有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