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个人的字体可以变,可字的风骨却很难掩藏。
楚晴迟疑着问:“是沈先生写的?”
“没错,”周成瑾用玛瑙镇纸压住卷轴两侧,“沈大人伤了右手,现在改用左手写字了。昨天大堂兄带回家的,因他今天衙门有事没法过来就让阿晟带了来。”
先生愿意写卷轴给她,还特地选了这个日子送来。
这么说,他不再恼她了。
楚晴眸光亮闪闪的,忽地又想起来,周成瑾一早就给女儿取好了名字叫做周云琴,乳名恰好跟沈琴一样。
先生是不是看在这点才肯宽恕她?
可不管怎样,先生能原谅她,楚晴已经觉得非常开心了,伸手沿着墨黑的笔迹虚虚描摹一遍,满足地叹口气,抬头看向周成瑾,“我想让府里针线房给先生缝两身衣裳,上次见他,胳膊肘都快磨破了。”
周成瑾笑着应道:“送他衣裳还不如送个婆子过去,帮着炖点汤水。”
楚晴苦恼地说:“先生肯收衣裳,人却未必,他不喜欢屋里很多人。”
听起来很了解他似的。
周成瑾就看着她笑。
楚晴醒悟过来,急忙解释,“我也是猜得,以前先生府里只用了一个丫鬟伺候沈太太,沈太太过世后,丫鬟就辞了。”
周成瑾笑意更浓,点一下她的鼻尖,“别慌,我没多想。”
楚晴气结,没多想还笑得那么别有深意干什么。
周成瑾展臂拥住她,下巴抵在她额前,鼻端正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深深地吸了口气。
要是搁在从前,他没准还会吃味,现在却完全不会。
他又不傻,每天看楚晴缱绻缠绵的眼神就知道她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平白无故地为个外人置什么气。
他只是想逗逗她,看着她着急解释的样子很让人开怀……又有些感动。
一念及此,周成瑾索性使力把楚晴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像抱婴儿般拥着她的后背,“我的傻苒苒,我了解你,也相信你。”
声音低且柔,好似酿久了陈年好酒,散发着醇厚的男人气息。
楚晴靠在他肩头,不由沉醉,就听周成瑾续道,“你已经有了我这颗珍珠,哪里还会在意其它鱼眼。”
有这么自吹自擂的吗?
公平地说,沈在野容貌清俊并不输于他,可在才学上面,十个周成瑾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沈在野。
还大剌剌地说自己是珍珠,别人是鱼目。
普天之下,也就周成瑾能说出这种话来。
楚晴瞪了眼瞧他,眸光似笑非笑,神情似嘲非嘲,别有动人之处。
自楚晴显怀,周成瑾就克制了自己不怎么闹她,及至大长公主去世,又是守了两个多月的孝。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小半年不再一处了。
眼下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这般似嗔似娇的神情,要是真能隐忍得住不做点什么,那就不是周成瑾了。
他毫不迟疑地低头吻下来。
楚晴根本来不及躲避,被他亲了个正着。
她的唇柔软甜美,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周成瑾身子一僵,就感觉身体某处已变得斗志昂扬。碍于楚晴身体不敢胡作非为,却含了她的唇,泄愤般啃咬厮磨,肆虐片刻,重重叹口气贴着她耳畔委屈地说:“苒苒,我想你了,想要你,没日没夜地要……唉,看得见摸不着却吃不到嘴里,这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楚晴刚生完孩子,身子还疼着,根本没有想法,却被他露骨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又觉得好笑,窝在他怀里直不起腰来。
周成瑾感觉到她的笑意,越发气恼,恨恨地道:“等你身子好了,不是,等祖母的孝满了,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要熬,咱俩一起熬着,不能只是我干熬。”
不都是说女人怀孕受累,抱怨男人寻欢作乐不体恤她们,到了周成瑾嘴里怎么竟反过来了,好像他才是委屈受罪的那个。
楚晴“吃吃”笑出声,惹得周成瑾又缠着亲了好一阵子,才将她放回床上。
日子便是这样一天天地过,有了周成瑾的悉心照顾,楚晴月子里吃得饱睡得香,脸色越发红润。
小婴儿重了四斤多,身子也长了不少,小脸蛋长开了,米分米分嫩嫩的极招人喜欢。
满月仍没大办,只有卫国公府和忠勇侯府的近亲来吃了顿素斋。
这期间楚晴收到了周琳的信,内容不多,主要是祝贺楚晴生女,又问起大长公主去世和分家的情形,想必高氏曾跟周琳提过,而周琳并不完全相信特来求证楚晴。末尾惆怅地提了句,在家千般好,出嫁万事难,当姑娘和当媳妇差太多了。
随信还送来一对玉镯,说是给周云琴的满月礼。
楚晴来回看了两遍,猜想周琳在吕家过得定然不太如意,说来也是,所嫁夫君有个两小无猜的通房,婆婆似乎又是个不太有脑子的人,能过好实在太难了。
铺纸研墨准备回信,可斟酌许久不知如何下笔。祖母的事,她不想再提,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者周成瑜才是周琳嫡亲的兄长,想必周琳自会有判断。至于其它,清官难断家务事,楚晴除了劝她忍耐、想开一点还能怎么样?
周成瑾见状,扫一眼周琳的来信,淡淡道:“要是为难就不用回复她,她有爹娘在,咱们犯不上出这个头,除非,除非她求到我身上。”
楚晴蓦地想起来,吕怀中是个软骨头,找人揍两顿就能老实。可周成瑾说得在理,两口子的事情,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