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名女生努努嘴,“他们两个从初一被说到初三,说的人还少吗?也就说说嘛,你看刚才在食堂,学委那个样子,唉,先为班长默哀三分钟。说实在的,有件事埋藏在我内心深处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年年瞥她,“你对几个人这么说过了?”
那名女生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我跟你们说,就上学期末,班长成绩特别变态那次,就语文扣了五分英语扣了一分,足足甩了第二名十九分。我问你们,这个第二名谁?”
张年年抢答,“谢彦斌啊。”年级前五的常客。
“嗯啊,我不是有个发小在八班吗?我听说,那个学期末,谢彦斌简直往死里学,有一天说漏了嘴,说是和人打赌,才会这么拼。嘿嘿嘿,我猜,是和班长!就是吧,到最后实在被碾压得太惨,体积秒变面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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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节课,一天就在不同的课程中跐溜而过。
最后一节是语文,语文老师在讲台上高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点人起来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那人没预习,支吾道:“意思应该是……王侯将相难道就一定有后代吗?”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
后排男生笑得前仰后翻,就差拆桌腿了,还有人附和,“这话没毛病啊,古人不孕不育又不能上‘东方女子医院’。”
东方女子医院是嘉市治疗不孕不育的专科医院,在广告上比较下血本,电视上经常可以听到那句经典的广告词——治不孕不育就上东方女子医院。
是以这句话刚落下,又是一大波笑声。
语文老师吹胡子瞪眼,指着那名男生,“回去把整篇课文抄十遍,明天交给我检查。”
笑声持续波及整个教室,张年年侧头一看,扶额,果然,戴殳垂着头,和整个班级都不在一个频道。她飞快地转头看了眼三组后排,又一个果然,学习永远在大/跃/进的班长正低着头,一本比她脸皮还厚的书摊开着,教室里的欢声仿佛与他无涉。
她想到中午的那番话,这样的两个人要是真谈起恋爱来……
恋爱模式估摸会是——我睡醒了,啊,你还在看书,那我再睡会吧;我看完书了,哦,你还在睡,那我再看会吧。
想想,真是销魂无比。
教室里的笑声,戴殳其实听到了,上课的时候她顶多在入睡期。下课铃响,她睁开眼,犯困地往外看,红霞把整个校园涂得火艳,操场上,还有男生在打篮球,“咚咚”声一下接一下。
她起身,打算去过二人世界。包括张年年在内的几个女生纷纷和她道别,她想起回家得晚,转身往教室最后排走去。
初二上学期,她和周易还是前后桌,初二下,周易被调到了最后一排,并且没再变动过,暗地里,班主任也有治一治后排纪律的意思。
她站在课桌边,“你今天先回去吧,别等我了。”老妈子.李叨念的工夫,她无论取平均数、众数还是中位数,绝对都超过半小时。
后排几个男生在商量去哪踢足球,周易正整理东西,闻言“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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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试卷啊,优点和缺点都暴露得很明显。阅读理解的分值变成两分,你分数立马就上来了。阅读和听力一直都是你的强项,这很好。可其他的,像单选、完形,尤其这作文,我要是改严点,光你语法上的错误,二十分还不够我扣的,我给你十二分,是昧着良心给你辛苦分,懂吗?”
办公室里,班主任举着试卷正在分析,戴殳站在旁边,听到这里,汗如雨下。
“其他科老师都挺喜欢你,尤其老陈,上次数学联赛你拿了全国二等奖,可把他乐坏了。所以你上课有时候,咳,开小差,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呢,一直以来都是严格要求你,知道为什么吗?”
戴殳好学生式回答:“谢谢老师这么看重我。”
“嗯,我看重你,也是学校看重你。你其他科都挺强,只要英语提上去,区重点的保送考试肯定没问题,学校的意思呢,是希望你中考冲到区前五,这样能稳上嘉中。你籍贯在永西区,不能参加嘉中的提前招,这你知道的吧?”
戴殳心头茫然,她为什么会知道?而且嘉中,她压根没想过啊?
撒谎不是好孩子,她乖觉地答:“现在知道了。”
李简好气又好笑,“你之前也是鬼机灵,英语成绩一时好一时坏,简直滴水不漏。是谁给你开小灶?我猜是班长吧?”
“不是。”戴殳立马否认,革命战友是不能出卖的,“是我……”
李简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本来呢,我今天是想叫班长一起的,不过把你们都叫来,同学们还以为是你们有什么呢。这样,既然我教不好你,从今天开始,你让班长给你补习,你们家离得近嘛。期中考定在十一月中旬,二十天时间,你必须考到110以上。”
戴殳瞠眼。
李简转过去看试卷,边看边说,不容她置疑,“具体我会和班长再沟通。”
话音刚落,一道略低沉的声音响起:“老师有什么话,可以现在说。”
戴殳一惊,侧过脑袋。
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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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透彻之前,两人出了学校。
华灯初上,照亮去车站的路。
“你怎么还在啊?”戴殳问,她记得,那几个男生好像有约他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