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谁却成了未解之谜,刘佳已经疯了,根本没办法出来作证。他们找到酒吧,酒吧说会配合提供监控录像。只是这监控录像还没提交上来,就有人来认罪了。
那个时候白晓在外地出差,也是刘佳的事情结案了好几天之后才赶回来。
白晓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刘佳,当问及监控录像的时候,刘父表示那人自首以后,警方再去调监控录像,貌似因为线路问题,烧坏了。不过既然已经有人自首,也算是给刘佳一个交代,刘父刘母也就没说什么了。
白晓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刘佳在医院待了几个月,刘家终于因为钱尽粮空而将刘佳送到了康复中心。
这一住,就是将近六年。
在这六年的时间里,白晓只要一有空就会来看刘佳。只是,近几年,刘佳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以前还能认得白晓,现在连白晓都快要忘记了。
白晓将车停在康复中心的门口,进门以后直接右拐上了三楼。
她在靠近楼梯的第一个房间停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开门的是刘佳的母亲。
“是白晓来了啊,快进来。”
白晓将手上提着的营养品递给刘母,此时刘佳正靠着窗户坐在凳子上发呆。
她双眼一直望着窗外,长发随着偶尔的微风轻轻往后飘动,样子很美,但是却像缺少了灵魂的驱壳,没有任何情绪和波澜。
白晓看着刘佳轻声问刘母:“她这段时间好些了吗?”
刘母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感觉比以前还严重了些,经常说胡话,有时候还默默地流泪。”
白晓皱眉:“这样多久了?”
刘母想了想:“大概得有一个月了吧,就是你忙着出国那段时间。”
白晓没有说话,轻轻走到刘佳旁边,顺着刘佳双眼凝望的地方看去。
“白云在动,风会带她走。”
刘佳喃喃自语着,白晓听不懂她在说是什么,只能归结于精神病人正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白晓问:“你喜欢云,还是风?”
刘佳说:“我喜欢风,因为云容易被染黑,染黑了的云就会哭。”
白晓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她在如花的年纪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次不幸的遭遇,却让她的一生都抹上了阴影。上天是多么不公平,为什么会是她?
白晓说:“叔叔呢?”
刘母说:“你叔叔还在工地上,估计得晚上才能来。”
白晓将一个信封递给刘母:“你拿着,给刘佳买点补品,也给你们自己买点东西,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刘母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白晓的信封,满眼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用一只已经粗糙不堪的手擦了擦眼角:“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看完刘佳以后,白晓又去了邻市出差一周。本来她刚出差回来,应该好好调节休息一下,可白晓自己申请去,领导完全没有异议,只是张越问她怎么了,她说要出去透透气。
再之后,又恰逢新项目立项,白晓如此这般忙活下来,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其实,从委内回来以后,白晓的工作生活都还比较顺心,除了那个老是给她惹麻烦的暴发户表哥。
白晓接到吴天泉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静音,把手机塞进包里,却忘记关震动,手机在皮质的包包里更加肆无忌惮地发出一阵一阵的声音。
白晓尴尬地看了一眼正在讲话的领导,领导只轻瞟了她一眼,那一眼寓意深刻,大概就是趁他还没发火之前赶紧出去的意思。无奈之下只能拿出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电话还在响,白晓按下了接听键,一个粗鲁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白晓,老子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是聋了吧?”
白晓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吴天泉说:“我在派出所,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我现在在开会。”随即挂断了电话。
吴天泉是白晓的表哥,早些年在内蒙古跟着别人做生意发了一笔财,回到南城之后成为了一个实至名归的暴发户。
只不过,这个吴天泉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一个省油的主,经常跟着一帮小混混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现在爆发了,脾气更是横,白晓平时也不爱和他联系,只是他对白晓的父母还是不错的,在老家给他们盖房子,逢年过节还会给送点东西,白父白母欢喜得很。白晓在研究所工作,虽然待遇也还行,只是前两、三年买车买房,钱也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要想拿出多余的钱把老家给捯饬捯饬也确实没有那个余力。
这不,刚刚挂完吴天泉的电话,白晓妈妈的电话紧接着就来了。
“你表哥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不是有同学在派出所吗?你给他打个招呼,让他们给操作操作。这次的事,天泉也跟我说了,真不赖他,是对方闹事,还把他给打了。”
白晓冷笑道:“对方闹事?哪一回您都这么说,结果还不是自己闯了祸让我来擦屁股,妈,您不能这么惯着他。”
“晓啊,你看天泉这几年对咱们家,那是真好,虽然他父母去得早,也算我给拉扯大,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人家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白晓叹了一口气,每次都拿这些话来说,她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好了妈,我马上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