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傅怀臻指指边上,“你坐上来吧,指路就行。”
涟岫就那么大点地方,医院很快就到,医生塞了一段纱布给莫凝:“把自己舌头伸出来拽住。”
莫凝把舌头伸得老长,用纱布紧紧拽着,朝天昂起头张着嘴,像条吊在鱼钩上的鱼。
可医生刚把钳子塞进她口腔,她不自主都就把舌头缩了回去。
几次三番,医生不耐烦了:“你让不让我夹?”
莫凝说:“让。”
“那你配合点儿!”
刚塞进去莫凝又是一阵干呕,医生嫌恶地收回了钳子,事不关己地冷眼看她:“你这个样子,神都帮不了你。”
要不就靠神奇的自然力让它过几天自己软化吧,莫凝灰心丧气地想,神都帮不了她了。
一直在门外溜达的傅怀臻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看看情况知道不顺利,撸起袖子走过来:“医生,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医生冷着脸给了他一块干净纱布:“哪,把你爱人的舌头拽住。”
“不……”莫凝正想更正,医生一吼,“张嘴!舌头伸出来!”
傅怀臻也有点无从下手,隔着纱布用两个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舌头,医生瞪他一眼:“这么轻怎么行?下死劲捏!她这骨头挺粗的!不拿出来危险啊!”
傅怀臻一听,手下立马用力,莫凝只觉得舌根上的筋都要断了,含糊地发出吃痛又紧张的哀鸣,一张脸整个都皱成一团了。
冰冷的钳子探了过来,像刺向喉咙深处的利器……
突然眼皮上一凉,傅怀臻用一只手遮住莫凝的眼睛:“不怕,很快就好。”
她眼睛没有完全闭上,对着医用探照灯具有穿透力的明亮灯光,她看到的是一片近乎透明的红色。
温润,微凉的,带着他掌心气味和温度的红色,原来可以起到镇静乃至麻醉的作用。
“好了!”医生利落地把钳子一甩。
“好了?还没感觉哎……”莫凝拍拍腮帮子,“就是有点酸……”
“你还想再来一次?饶了我吧。”医生开玩笑了。
莫凝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哦,谢谢您!”
“谢谢你老公,管住了你那不听话的舌头。”中年女医生赞许地指指傅怀臻。
“他不是我老公……”
“我不是她老公……”
他们同时更正,女医生一愣,马上心知肚明地一笑:“哦,迟早的事儿!”
车钥匙在傅怀臻手里,出了医院依旧是他开车。
莫凝不知道该道歉还是道谢,还好傅怀臻先开口:“你休息一下,暂时别说话。”
喉咙口的确有点血腥气,昨天喝多了,今天ròu_tǐ精神又受了双重刺激,莫凝的确没有足够的脑力组织语言,索性非常乖顺地“嗯”了一声。
车厢一晃荡她想睡,可是傅怀臻不认路,她一路指着,到客栈门口停了车,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傅怀臻给她开了车门:“去睡会儿?你昨晚没休息好。”
莫凝想想:“今天花没浇呢,你的衣服还没烘……”
“不急,人比事儿重要,去睡儿吧,你还伤员呢。”
伤员算不上,但现在她真是个瞌睡虫,硬撑也不行了。
莫凝东倒西歪地摸到了床上,一直睡了个昏天黑地,乱梦颠倒——
明明傅怀臻遮着她的眼睛,她却看到他的脸,眼睛明亮,笑容温和,好像在要她安心,可是突然有人在背后沉声叫她:“砖头——”分明是秦知遥,她拼命抻着脖子想起来找他,眼前却只觉一抹红色一闪,傅怀臻的脸沉了下来,猛然发力,把她的舌头一把拽了下来,舌腔里牵连的筋脉绷的一下断了,她想叫,可是又叫不出来,狠命地想睁眼也睁不开,像有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了胸口……
好不容易醒过来,轰轰的一头汗,莫凝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没缓过劲,突然觉得下面一坠,一小股热流涌了出来。
一算,这次例假提前了一个星期。
她的例假一向是情绪的晴雨表,一旦负面情绪主导,就会提前。
急忙跑到卫生间,发现卫生巾的储备居然处于空虚状态,她记得让徐佳叶代购的,拨她电话却没人接,只能先卷起床单溜到洗衣房,趁着还是湿的,好洗。
莫凝在水池边先把血迹搓掉,哗哗的血水流着,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太真切,依稀好像有人进了洗衣房,来这儿的只会是徐佳叶,她头也不回就急不可耐地问:
“哎你上次让人代购的进口卫生巾放哪儿了?就是你说的,再霸气的侧漏也不怕的那个?”
来人的脚步停了,空气里氤氲着淡淡铁锈似的血腥味。
“哎你说话啊……”莫凝不耐烦了,霍然回头,门口已经没了人影。
把床单放进洗衣机,莫凝回到房间,看到手机上徐佳叶发了微信:“怎么还不来?”
莫凝莫名其妙:“?”
“帅哥做了咖啡,超棒的!他不是来洗衣房叫你了?”
莫凝思维停滞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徐佳叶微信却又来了:“帅哥回来了,说你不喝咖啡?干嘛不喝?”
干嘛不喝?莫凝也纳闷:他怎么知道来那个不能喝咖啡?
也没这功夫多想,莫凝着急问她卫生巾放哪儿,徐佳叶告诉她了,跟着一个哭脸:“怪不得不喝咖啡,可惜呀可惜。”
紧跟着又一句:“那你怎么跟他解释的?”
莫凝跟着发了一连串的哭脸,这还用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