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我时,我都不止一次,想要走到门外,与她说几句话,和她笑一笑。可我担心,担心我这个商人家的儿子,配不上她这样的将门之后,害怕她家人反对,对她责难。害怕世人将她看轻,背后说她居然下嫁给了一个卖布的。这样的话,对于她来说,全是弊处。于是我忍了一年忍了六年,忍到都骗过了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如何能忍,利弊对于我来说有何用处?她……”律殊说到这里时,带了哭腔。“她……要死了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怎么可能放弃救她的机会!”
律清书未曾爱过她人,但是见长兄脸上的痛苦,他也并不好受,可是他承担的是整个律府,一时间竟下不了决定。
律殊喜欢魏慕筠,欢喜的是她能够过的好,能够凭借着她的地位身份,找到另一个更适合她的人,而不是嫁给一个靠卖布为生的商家之子,或许有一日,他能高中进士,可以在她面前谈笑风生,可以,有别的期许。
可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错了,世上命数多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何必问,是劫是缘。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对不起!本来想更21号的。结果现在写完都22了。
☆、23
这屋子里,浅黄色的灯罩里,映出的灯光暗淡,显得人面上血色全无,地面上纠缠着两道影子,影子上是锦面祥云鞋履。
屋子里除了沉绵的呼吸声,便是久久的安静。
早先律殊的这么一长段话,惊的律清书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他瞧着面前这被绳索捆绑着的人,脸色苍白,又瞧了瞧这满屋的瓷器摆玩,锦面罗绸。没有一样不是靠着他们律家的钱财所得到的。
他眼神里有着犹豫,手指交错着抚了抚衣裳。最后眉毛一低,叹了声气。“算了,此事重大,你待我从城外回来了……再从头议起。你莫讲此事告知他人,不然,恐生事端。”
律殊此刻已安定下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发丝垂落在他的两侧,双眼无神,这张俊朗的脸上除了平日里的冷漠,更多的是消瘦与恍惚。
他似死了心般冷漠的瞧着前方的石地板,冷冽的烛光在他眼前摇晃。
果然此事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牵扯其中?
呵,他心里一阵冷笑,低头看了眼绳索。
罢了,救不了便随着去了,也算是从了心。
律清书却以为他是想通了,出门时将门一关,便对一旁侯着的律默说道。“叫马车到屋外等我,今日出城一趟。大哥正睡着,不要进去叨扰。”
律默带着怀疑的眼光,不着痕迹的瞧了眼身旁的梨花木做的房门,应了声,便下去准备了。
马车从律府门前离开后,裹着风雪,在城内急行,一路上百姓们的喧闹声吵得车内的律清书头疼。
听着车轱辘声,他也不知这条路还有多长。
城内明明还是风雪大作,可街上的百姓裹了厚袄,躲在檐下,哈着冷气说着些什么。
隐约间似乎是在谈论这近日京城最引人注目的大事。
那便是魏家谋反之事。
律清书在车内听得心烦,伸了手指在车板上敲了敲。
“走的再快些。”
“小的尽力,这城内厚雪堆积,人群拥挤,恐是提不起速度。”
车外车夫的声音让律清书摆了摆头,但也知道说的无错,便不再开口,倚靠着背枕思考起来。
说来此事不知是不是做错了。
虽然大哥醒的不是时候,可谁又能料到他对于这件事,反应如此激烈。
神婆倒是料得极准,可若是知道律殊会为了一个女子,置他们全家如无物,他还不如期望他晚些醒来。
说着便又是极重的一声叹息。
而魏慕筠此刻正盘腿坐在牢房里。
身旁空落落的,除了一些陈旧的物件和这四周破旧的石墙,便再无多物。
她沉默的闭着眼,似乎在盘膝调节内力,瞧着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可搁在膝盖上的手却微微有些颤动。
她的小白就在她眼前死去了,死去时它在地面上痛苦挣扎,每每念及此事,心里的怒火便几乎要喷涌而出。
最后小白似乎还是被谁给踹的远了,她不敢乱动,更不敢冲上去抱它,因为她害怕她显出了对它的关心,连个全尸也得不到。
沉闷的气息残存在她的四周。
她闭着眼,嘴唇里的牙齿咬得生疼,可又不愿表现出来。
“诺,今日的晚饭。”
她听见有人将牢门处的小门打开,将今日的晚饭给递了进来。
她还是没睁眼也没说话。
那人见她如此模样,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对着身旁的狱卒道。“咱们对她好些,听说整个谋反的魏家都被前几年的武将军给斩杀在刀剑下了。”
“啊?不是听说邓尚书的女儿是功臣吗,也出事了吗?”
“哦,这倒没有,只是听说,皇上还是没饶了魏家的二公子。”
“怎么?他死了吗?”
“不知道,听说是逃了。”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了,有些含糊不清了。
魏慕筠睁开眼时,饭菜正摆放在一个极小的小门前,小门上还挂着一把铁锁。
听着他二人的话,魏慕筠心里一悲。平素里精神抖擞,纵是因为长安那公子哥的事情,她也不过是多饮几杯薄酒,何时这般面无表情,心痛如针扎。
她突然好想问自己爹爹一句。
爹,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