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不嘛,我想要下去。“小丫头扭着身子骨,老大不乐意。她额娘死死抱住,还差点被她挣脱出去了。
两个人玩笑一般的闹着,施清遥笑声清脆,楼上又比楼下清静,那一阵阵响铃似的铃声就顺着楼上回廊四处飘荡。
隔了两间房的玄字号房里,胤祐、胤禩、胤禟、胤俄、胤禌、胤祹才趁着帝王兴浓偷跑出来做耍。因为他几人年纪悬殊不大,胤禟胤俄更是同年所生,惯常比旁人亲厚,但凡行动总聚在一处。今儿赶巧七阿哥腿脚不伶俐,不便于同圣驾登高,就索性偷懒跟着他们几人出来。
原本哥儿几个也是听胤禟所说,在这里会有一场螃蟹宴,比宫里头的都精彩。几个人心痒难耐,都说要见识见识,干脆就包了玄字号的雅间凑趣。不成想酒肉吃到一半,螃蟹宴没看得尽兴,倒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旁人犹可,胤禌第一个就坐不住了,拉着身畔的胤祹问:“十二弟你听,这是不是小格格的声音?”
胤祹难得有酒喝,正来酒意,扭过头眨巴眨巴眼瞪他:“什么小格格?”
胤禌急道:“还会有谁,就是靖海侯府的那个小格格?”
嗤!几位年纪稍长的阿哥们不觉都笑了,胤禩便道:“老十一你大抵听错了,今儿是重阳节,小格格势必和她额娘在府里过节呢,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胤禌起先也有点迟疑,想着小格格的年纪和敏瑜的谨慎,亦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那笑声实在太过熟悉,也太过清脆,就好像是施清遥在宫中的时候,他一出现她就这么笑着,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叫他十一叔叔。
而今施清遥离宫少说也有月余,说不思念是假,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女儿,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让皇阿玛把小格格继续留在宫里。一别多日,能再听到这样的笑声,胤禌心头隐隐就有些喜悦,也有些激动。
横竖猜忌也是猜忌,倒不如出去看个仔细。胤祹等人都笑他气盛,胤俄更是直接,开口便道:“我说十一弟,你莫不是对那个施家的小丫头动心了吧,怎地听谁都是她?”
胤禌纵使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可兄长那么多,成家立业的也不少,耳闻目染也该懂得胤俄言下的取笑之意。不过胤俄年长他两三岁,他不好意思对胤俄发火,只在嗓子眼里哼笑一声:“十哥说的什么话,你别忘了,那施家的小格格见了你我还得叫声叔叔呢。”
“叔叔又不是亲叔叔。”胤俄嘴皮子上还在打趣。
胤禌瞥他一眼,不发一言的推门出去。胤禩因为自己和湄芳的婚事,对敏瑜母女很是客气,见胤俄说得离谱,倒有些看不下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十弟,你少说两句罢。又不是不知道吉祥格格的脾气,她对咱们整个爱新觉罗家都恨透了,又岂会让小格格同我们有牵扯?十一弟对小格格诚然有意,不过也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罢了,你以后少在他面前开这等玩笑话。”
“不说就不说,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唬得你们这个样儿。”胤俄不以为然,大喇喇吃着肉,一嘴的油腻,“要我说啊,这小丫头还真差点就喊咱们叔叔了。你说当年是怎么了,吉祥格格就那么狠心要嫁出宫去?你们常说我榆木脑袋,那会子可是连我都明白,吉祥格格和太子之间有情,这一眨眼,嘿,说散就散了。”
他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这下别说胤禩听不下去,连一向温和的胤祐都有些不耐起来:“吃你的饭吧,这都堵不住你的嘴?自个儿的事不操心,倒有功夫操心别人的事。”
胤俄不怕这个七哥,闻言抬着头,一面啃着骨头一面道:“七哥这又是哪来的脾气,他们俩的事明摆着的,说都不让人说了?”
“既是明摆着,你又何必直言,当别人都是睁眼瞎子?”
胤祐冷笑一声,温和的面皮看着不免有些阴沉:“那么多的阿哥里,你自个儿想想,除了你,还曾听谁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这事没有?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如今吉祥格格是新晋的侯夫人,二哥又是东宫储君,你说,你将这两人并在一处,旁人听见会以为若何?”
“这……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胤俄还有些嘴硬,想想吉祥格格嫁出去的这些年,宫里的确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提及她和太子的旧闻,以至于后来生的老十四老十五他们,连吉祥格格是谁都不知道了。
胤祐算是点到为止,胤俄一时嘴硬,过后思量的确是自己说得太多了,忙就低头借着吃饭的功夫,把这场尴尬的会谈遮掩过去了。
他们只管说他们的,唯有胤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晃动着豆青釉的小酒杯,默然抿着酒。
胤禌到底不信邪的跑出去,循着声音来处一直找到敏瑜她们的雅间里。他没有冒冒失失闯进去,呆在外头倚门听了一听,越听越像是施清遥的欢笑声。再凝神细听,仿佛连敏瑜的声音都在里头。
只是今儿他明明看见靖海侯施世范已经伴驾前去西山了,按道理不该回来的这么快。可若是他没回来,小格格和敏瑜又是同谁来的呢?
他尽管在门前踱步,屋子里翠儿和敏瑜好不容易把施清遥捉回来,想她只顾着看表演,饭都没怎么吃,便捡了两三样她爱吃的,挑在她眼面前儿。翠儿心细,怕鸡骨头卡着小格格,就起身仍似在家里那般,站在她身畔用筷子小心将骨头都剔除干净。
敏瑜可没这个耐性,欲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