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中!”
谢昀神色间虽有不赞成,到底没有再劝了,她知道一旦掌门师兄真正下定决心的事,便无人能随意更改。只是身为沧澜门中的军师,她有必要慎重部署一下此次的事件了。
“掌门师兄!”裘泽不由皱眉,只是还未等他说完,便被玉微瑕打断了。
“是,上清宫宫主玉微瑕领命,定不负掌门与诸位同门的期望!”
方虚子吁出一口浊气,神色间带着一丝愧疚,“抱歉,但是……”
“我都懂。”玉微瑕扬起嘴角,瞳孔逐渐加深,如晕染开的砚台,最终化作了一抹坚定。
她一直都是一个什么都不甚在意的人,感情凉薄,任性乖张,但是偶尔她也会有一份想要守护的心,沧澜门于她而言,不仅仅是拜师学艺的地方,更多的,是一个名叫“家”的地方所给予的特殊含义。
况且这一次,指不定对她,也是一次莫大的机缘呢?
第5章
“师妹请留步。”
玉微瑕脚步一顿,转身等候。不多时,身着金色华服的俊美青年便出现在眼前。
“师兄。”少女婉fēng_liú转,眉目之间似乎氤氲着一斛暖日,待细细去寻,却只余淡淡的余晖。
裘泽脚步一顿.
“师妹……你又何必?”
“无他,唯心尔。”
裘泽叹了口气:“这回倒是师兄落了下乘,不及师妹大气了。”
“危机,或许也是转机,何况,师兄不相信我吗?”
“我岂能不信,师妹请安心,离上五宗大比还有半年有余,师兄定不会让他们伤了你半根汗毛!”
“我便在此谢过师兄了。”
目送着裘泽的背影远去,玉微瑕淡然一笑,转身离开。还未到院子,便觉得风声忽至,玉微瑕眼神一戾,下意识的凝出一道法力对着来人迎头击了过去,只是还未至那人身上,她蓦地想起了什么,纤手空划一个圈将打出去的劲道悄无声息的卸去。
饶是如此,也依旧吓到了来人。
“师父,不离可是做错了什么?”
“与不离无关……”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两眼之间,“只是为师孤身一人居住了百年,还未来得及习惯,不离突然扑上来,为师还以为又是些宵小之辈……”
君不离神色一冷,“师父以前时常遇见偷袭之事?”
玉微瑕含糊的应了一声,身为沧澜门新生代的第一人,她的经历自然不会是顺风顺水,除了比起旁人来加倍的努力,更重要的是时刻警戒来自他人的妒恨。天才固然珍贵,一旦夭折了,再恐怖的潜力都会化为一纸空谈,所以对于她而言,偷袭暗杀不过是家常便饭,到后来更是干脆把这事当做一种磨砺,免得她因太过松懈而掉以轻心。
君不离闻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是心疼玉微瑕的艰辛,还是悲伤她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漠视,他道,“师父,门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玉微瑕摇头:“并无甚事,不离宽心睡去,不多时便要晨兴了,为师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不能陪你用早膳,你且自己照顾自己。”说罢,摸了摸他的头,径自入了书房。
脸色苍白的少年静静的站在阴影之中,一夕之间,竟让人产生了他与黑暗融为了一体的错觉。
君不离有好几天都未曾见到玉微瑕,他每日都定时守候在院落门口,来往洒扫的童子时不时对着他指指点点。即便他们不说,君不离也知道在这些人的心里定然是瞧不上自己的,一个毫无背景却受到尊贵无匹的“八师叔”青睐的小乞丐,一个飞上枝头当凤凰却面临“失宠”嫌疑的小麻雀,注定了他从一开始就面对着无数的嫉恨和猜疑。
不过他不介意。
确切来说,在君不离灰暗的十多年生命当中,当玉微瑕如唯一的阳光出现之后,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了。
所以,无论是谁,想要从他手里抢走这一份光亮的,都会被他一个不剩的拖进地狱。
门口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喧闹,他依旧如木头人一般呆愣的注视着玉微瑕紧闭的房门,只到耳边依稀听到了“公主”、“八师妹”之类的字眼,黑到妖异的瞳眸终于微不可见的缩了缩。
很好,很好,他的垫脚石,终于到了。
玉微瑕在收养君不离之前从未当过师父,大约是从小潜心修仙,她对于亲情的概念十分的局限且淡薄,虽是阴差阳错的收下了君不离,她却是一筹莫展。
比起人情世故,她更加喜欢修炼。
所以即便是刚回山第二天,便抛下了新收的徒弟,在三师姐陆子涵的灵犀宫中不分日夜的论经礼道,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陆子涵叹了一口气,“阿玉,所谓师徒,不仅仅是一种称谓,更是一种责任,我看得出那孩子十分的依赖你,如今他随你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内心定然惴惴不安,此刻你应该耐心开导于他,才是尽到了师父的本分。”
如此,便能成为一个好师父?
玉微瑕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三师姐的门徒数量素来在沧澜门中最多,也是所有收徒的长老中公认的最受欢迎,她说的话想必一定不会有错。
良心发现之下,玩忽职守了好几天的新任师父玉微瑕终于决定回去慰问一下自家徒弟受伤的心灵。
只是她还未靠近宫门,便见一华服少女指使着她身旁的婢女打骂她家可爱的小徒弟。
君不离被推搡的倒在了地上,唯独一双深邃的眼眸倔强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