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范大掌柜。”王秉弘大喜行礼,然后才坦白说道:“不瞒范大掌柜,这第三个户头,是前几天的腊月十八上午才在小号设立的,开户头的人用的是假名,凭印鉴取银,又过了几天后,马大掌柜和吴二掌柜就开始把他们的银子存到这个户头上了。但说来也怪,这开设第三个户头的人,只是交代了把他户头上收入的银子,转拨一半到第四个户头上,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也没有从小号提走一两银子!”
“腊月十八?”范永斗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联想起那天张大少爷在张家口的微服私访,同时心里开始怀疑,难道这第三个户头的主人,就是张好古那条小疯狗?稍微迟疑了一下后,范永斗又问道:“那第四个户头呢?户主名字叫什么?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开设的?”
“第四个户头开设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是天启元年四月在小号的京城分号开设的。”王秉弘倒背如流,“当时户头上只有十五两银子,其后一年的时间里,先后三次支走了十一两银子,只剩下四两银子,然后就再没有存取过银子,直到前几天第三个户头开始往这个户头上转存银两,这个户头上的银子才多了起来。户头的主人是个女人,名字叫杨李氏,有可能是真名字,也不排除是假名的可能。”
“这几天,第四个户头有没有取过银子?”范永斗紧张问道。王秉弘一耸肩膀答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个叫杨李氏的女人,是在我的京城分号开设的户头,转到她户头上的银子是送到京城存进她的户头上,估计她也要收到消息后到我的京城分号去确认,或者等第三个户头拿到了小号开出的汇票送给她,她再拿去提取现银。”
“很好。”范永斗飞快说道:“贤侄,贵我两号的银号联营之后,能不能让老夫派几个伙计到你的京城分号效力,专门盯住这个户头的所有情况?”
“能为范大掌柜效力,是小侄的荣幸。”王秉弘笑着答应。范永斗松了口气,谢了一声后,范永斗又赶紧问道:“贤侄,你还说过,吴二掌柜和马大掌柜,曾经在酒桌上说过一些和老夫有关的话,到底是什么话,请贤侄不吝赐教,越详细越好。”
“这点就要请范大掌柜的原谅了,当时晚辈喝得实在太醉,只是迷迷糊糊听到他们的一些酒话,没全听清楚。”王秉弘苦笑一声,详细说道:“晚辈和他们喝酒那天,是腊月二十一那天晚上,当时他们亲自来交代把银子转到第三个户头上,顺便请晚辈喝酒,晚辈就答应了。结果他们的兴致好象非常好,在福兴楼里喝醉以后,他们就吹起牛来,说是多则三年,少则两载,他们两家就能张家口八大家取而代之,范大掌柜你们八家,要么就得给他们两家打下手,帮他们赚银子,要么就给他们从张家口滚蛋!”
“从张家口滚蛋,好大的口气!”范永斗冷哼一声,心里却着实警惕——如果张好古那条小疯狗继续这么不遗余力的支持那两个活宝,三两年后,那两个活宝只要不是真的太笨,在张家口要想取代自己们还是很有希望的。紧张过后,范永斗又问道:“贤侄,那你有没有向他们打听,他们怎么让我们八家给他们打下手?或者怎么把我们从张家口赶走?”
“小侄当然问了,不过小侄也问得很策略。”王秉弘也很会拉关系,凑到范永斗耳边低声说道:“小侄对他们说,范叔父你们在八家在张家口树大根深,在朝廷里也有人支持,他们想把你们赶走,只怕是吹牛。结果那个喜欢偷别人老婆的吴二华马上哼了起来,说是他们的后台,比叔父你们的后台要大几百倍!你们如果乖乖听话,让他们从叔父你们八家的生意中抽成,那你们还可以花钱买平安,留在张家口混饭吃!叔父你们如果不听话,不给他们抽成,那叔父你们走一次私货,他们的后台就抓一次私货,就算叔父你们在朝廷里有后台,一时半会杀不了你们的头,但抓到一次就加倍罚一次的银子,要不了三次五次,就让你们倾家荡产!”
“张好古小疯狗,你还真够狠的!软刀子杀人,想把我们慢慢割死!”范永斗心中怒骂,又问道:“贤侄,那他们还说什么没有?”
“马大掌柜又说了这么一句。”王秉弘低声答道:“他要我盯住你们,说是他们的人已经把你们的私货给拦在了关内,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受不了得铤而走险了,只要我发现你们在什么时候出货,秘密向他们禀报,事成之后,他们就赏我银子!”
“这两个活宝,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头脑啊。”范永斗脸色阴沉,心道:“这两个活宝仗着有张好古小疯狗撑腰,铁了心想把我们八家吃下,或者逼着我们给他们打下手,肯定就会盯死我们八家,抓我们的把柄。他们既然让王三抠盯住我们,就很可能让张家口的其他商号也盯死我们,我们八家以前在张家口是一手遮天,可得罪的同行也不少,如果张家口的大部分商号都替他们当眼线,我们再想走私货,难度是高了点。”
“贤侄,那你还知道什么不?”范永斗又试探着向王秉弘问道。王秉弘摇头,答道:“小侄知道的,都已经告诉给叔父了,以后小侄如果再收到什么消息,一定立即禀报给叔父。”
“很好,那就多谢贤侄了。”范永斗站起身来,微笑说道:“大并,你送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