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很随意,她说,“未晞,真没想到你会恋爱。”
未晞抬起头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愈说,“你就别瞒我啦,和校草恋爱还想不为人知吗?说真的,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未晞说,“好像就那样。”
未晞,你好像一点都不狂热,上次月考后我在光荣榜上看到你了,你也没有变笨。
小愈,你这是什么逻辑?
不是早就有这样的话吗,很广泛地流传着——恋爱中的情侣,都像傻子。或许正因如此,妈妈才不要我恋爱,大人们很紧张我们的成绩,波动不起意外不起。
我妈也很反对早恋的,所以我没有告诉她。
呀,未晞,你这样叛逆!
叛逆,未晞在心里细细地嚼着这两个字,如小愈所说,难道她恋爱是为了反抗?这样荒谬又庸俗。未晞轻轻地摇头,说,“好像不是。”
小愈用书托着下巴,说,“我结了婚的表姐,用很轻蔑的语气跟我们说,学生时代的恋爱都是靠不住的,毕了业就会分手,表姐劝我不要浪费时间,还是把心用到学习上。她还说,等我们长大了,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现在的喜欢,不过只是一个班上几十个人中的那个最优解而已,这个小范围内的最优解,遇到大世界,很经不起考验的。”
未晞也托着下巴,说,“我想起那只掰玉米的猴子,总是以为最大的在后面。好像是小学学的,某一学期的最后几课。”
小愈站起来告辞,未晞站起来相送。
那天晚上,未晞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从山上跑到山下,看到玉米就掰,掰了又扔,总以为后面有更大的。奇怪的是,每一只玉米都长着伊人的样子。未晞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么滑稽又恐怖的梦。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未晞这一次考得很不好。考试的时候就有种这次要遭殃的感觉,看到成绩单的时候整个人的心刷地一下蒙上了一层霜,上课听老师讲解试卷的时候仿佛灵魂出窍,做什么都慢半拍提不上劲。她的同桌玉鼠这次也没考好,玉鼠前面的安铃也没考好,于是没考好的三个女生就结成了联盟,晚上往操场上散步去,操场外面停着校车。
后来未晞在整理往事的时候,会在记事本上看见自己故意卖弄语气记录当晚的事。
“在这一晚以前,呆头呆脑的校车跟女孩子们半点关系也没有。这一群恣意张扬的少女,她们不管喷着一蓬黑气的校车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管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它在九点二十多的时候,带走了怎样的一群人又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都是为她们所不关心的。
然而这相安无事的平静却在一个夜晚被打破了。
仍旧是下了晚自习,三个女孩子走下楼来。操场上跑步的学生被灯光照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树木的影子也暧昧,月亮因为浓云不真切,现在它移到食堂上方的天空里了,正一点一点地往灰云里沉去。女孩子们站在一面铁丝网外面朝里面看,操场的燥热和浑浊从网眼里流出来。玉鼠看累了就转身把背靠在铁丝网上,两只手藏在背后面,她闭着眼睛砸着嘴,一脸享受的表情。未晞和安铃互相交换了眼色,一左一右地捉住玉鼠的两只胳膊,把她死命往铁丝网上推。玉鼠开始叫,她们开始笑。铁丝网摇摇地往里面倾,三个人都感觉到了,不叫不笑了。
校车就停在她们旁边,门开着,很久才走来一个上车的人。
三个人都望着黄色的校车,长长的高高的一辆,车身上喷着漆,写的是她们学校的名字,麻布窗帘把车内的空间包成了一个谜,里面的人看不出来,外面的人看不进去。
车里的光线很微弱,从外面看更是几乎没有了,校车嘟嘟地响着,要走了。
不知是哪一个说,我们去坐校车吧!
这建议得到了一片热烈的回应,三个人都跳起来,互相推着,推向车门口。
未晞是最积极的,她已经站在车门口了,可以看见最前排的一位老师在昏黄的灯光下翻阅一张报纸,可是等到她回首望时,才发现她的两个盟友又站回了铁丝网外面。两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捉弄的笑。
“叛徒!”她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她们一句,忿忿地走下车来,把玉鼠往车上拉。
安铃动作可不慢,未晞刚拉住了玉鼠的左胳膊,安铃就护住了玉鼠的右胳膊,和安铃这样的人逗力气,是不能讲究形象的。未晞迈开两腿,扎个结实的马步,整个人拽住玉鼠往右边倒,她艰难地移着步子,却被安铃拽回来一大截。现在三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样的笑了,喷着一大蓬黑气的校车载着那个坐在第一排的在昏黄灯光下翻阅报纸的老师从她们发笑的眼睛前开走了。
未晞松开了手,安铃和玉鼠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未晞在校车尾巴后面挥着手喊,‘等一等!’
校车的一蓬尾气变成了一丝。
三角梅在暧昧的月光里开着,藤蔓从天上垂到了地下,郁郁的一大蓬。郁郁的一大蓬旁边站着等候的人群。黯淡的路灯光照亮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你们两个叛徒!’未晞回过神来对两个人兴师问罪。
‘你也不想想,今晚郭太傅在的!’她们理直气壮地说。
又宣布了来日的图谋,‘我们怎么不坐校车,不过是在397天之后!’
于是对校车有了期待,不过这其中的‘典故’,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