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的光线越来越暗,凉意透过窗纸渗进屋里,华容华盘腿儿坐在床上,裹着棉被盯着屋中的某一处发呆。
门毫无预警的被推开,陆文平夹带着一股冷气走了进来。
冷风袭面,华容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眯了眯眼,看向这个莫名其妙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陆文平,二十二岁,一身绛色儒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松垮,削瘦的脸上五官倒也俊秀,只是白净的脸皮配上那三缕短须怎么看怎么别扭,活似贴了胡子装大人的少年。
看见华容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陆文平以为她还在与自己置气,本就苦恼的心不由的更加烦燥。
“有事?”华容华的心情也不太好语气也充满了味儿。莫名其妙的穿越也就算了,全当来旅游了!可这莫名其妙的让自己成了已婚妇女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看屋里的摆设,绝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也不是无片瓦遮头的茅草屋,貌似经济条件还可以。可这个长长的豆芽菜竟是她丈夫?这也太坑人了,她喜欢的可是那种比较有型,酷一点,men一点的男人啊!
“看样子你早就没事儿了吧?”陆文平站在离床四五步远的地方,皱着眉看向华容华,“你前天又吵又闹抓伤我是故意的?”
“哦……”华容华瞄了眼陆文平脸上的几道红痕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那个呀,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我还和你娘打架呢,就、就直接上手了!嘿嘿!”
前天,华容华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一时对这落后而又陌生的时代充满了抵触情绪,自然是大闹了一场,当时离她最近的陆文平就跟着吃了挂落。
“你娘!”陆文平瞪着眼睛纠正了一句。
“啊?”华容华恼了,这男人看着跟只弱鸡似的竟张嘴就骂人!叔能忍姐都不能忍,“你娘!”
陆文平怔了怔,随后满脸爆红,怒声道:“我娘不就是你娘,你也得叫她娘,叫她母亲!”
“啊!呵呵!”反应过来的华容华干笑两声,把脑袋转向一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陆文平瞪着华容华半晌,见她一直不出声,只好直接道:“华娘,你既是身体好了,就去跟母亲道个歉吧!”
一提道歉,华容华的火腾地起来了,扭回头来跟他瞪视,“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
要不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太跟本尊吵架到大打出手,本尊至于一个跟头就归西吗?本尊不归西,自己能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吗?
“华氏,你别太过份!”陆文平的声调也上来了,他气愤的用手指着华容华,“我娘好歹也是你的婆母吧?平时你跟我耍小性子也就算了,可你这回竟敢跟婆母顶嘴骂架?哪家能容不了你这样的媳妇!就你这一条不顺父母就足以休了你!”
华容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被子滑落,站在床上她比陆文平高出一大截来,叉着腰叫号,“休就休,谁怕你啊?”
“你……”陆文平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看见陆文平两眼瞪的跟牛眼似的,华容华突然一阵后怕,要是他动手打人可怎么办啊?自己可没帮手。
想到这里,华容华语气软了些,“那你娘也得给我道歉。”
“你说什么?”刚刚气平一些的陆文平又瞪起了眼,“你竟让长辈给你道歉?”
“长辈做错事就不用道歉么?要不是你娘偷她、呃我的嫁妆,我也不会和她吵起来啊!”
华容华循着本尊的记忆想起事件的起因也感觉狗血阵阵。
这具身体也叫华容华,乳名华娘,所处的地方是北鹏国安平县,父亲是县城里有名的商人,家境殷实,育有二子一女,年纪最小的就是华娘,加之亲娘早丧,平日里被娇惯的狠。
到了适婚年龄,华老爷一心想给女儿找个如意郎君,可华娘被惯的目空一切,根本就看不上父亲为自己精心挑选的那些优秀的商贾之子,一心想要嫁个读书人,挑来选去就相中了在自家酒楼为人代写书信的陆文平。
媒人打听到,陆文平生于陆家庄,幼年丧父,十六岁娶妻鲁氏,同年乡试时晕倒在考场里,三年后打算再下场时,鲁氏病逝,陆文平守孝又不得下场,今年到秋天时刚好满一年。
听到陆家家境贫寒,女儿又是做填房,华老爷是一百个不答应。可架不住华娘愿意啊,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磨的华老爷没了脾气。
后来听说陆文平的学识还挺不错的,极有可能考个好成绩。华老爷琢磨着,要是女儿嫁他,以后他中举当官,女儿也就成了官家娘子,这样一想也就点了头。
陆家的地早就卖了供陆文平读书,加上陆家租住在县城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生活可谓是捉襟见肘,本想这样的家底,华老爷一提亲必是千肯万应的。
可谁知陆文平却是个极孝顺的人,他担心妻子嫁妆过厚会对婆母不孝,便要求新娘的嫁妆不得超过陆家的聘礼。华老爷不高兴过后,对这位未来女婿却有几分赞赏了,年轻人,有骨气!
可赞赏归赞赏,华老爷却更舍不得女儿去受苦,思来想去,华老爷撒出大把的银钱,托人在县衙给他找了个临时的文书抄写活计,这样陆文平有了收入就不会亏到自己女儿。
这一次陆文平没有推辞,用华老爷劝他的话讲,骨气重要,可家人也是要养的,再说这文书工作也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不是谁都能做的了的。
就这样,陆文平在建兴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