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才道:“是……代掌门的。”
李御史正欲发作,却忽然反应过来——方晓峰的灯笼?这……他想起方晓峰在请他来时允诺的财物,偷偷觑了一眼身旁的顾西楼,忍不住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儿哟……
“原来是方代掌门的。”白七已将灯笼高高举起,“那就请代掌门解释一下这只灯笼是怎么回事吧。”
方晓峰神情冷淡:“解释什么?”
“这好好的灯笼,怎么一经过代掌门的手就坏了呢?”顾西楼似笑非笑地盯着方晓峰。
萧寻轻嗤一声:“方晓峰,别装了,杀害张寰宇的真凶就是你吧。”
方晓峰闻言勃然大怒:“萧寻,你对武当素有私怨,不要借机血口喷人!”
杜长风察觉到事情有异,狐疑地望向方晓峰:“方晓峰,刚刚七姑娘说,只有凶手的灯笼上有黑点,如今大家的灯笼都是好好的,只有你的破了个口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晓峰冷笑:“不过是拙劣的栽赃罢了。”
萧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方晓峰身边,提起拳头就要打,方晓峰本能地后退一步,摆出了防御姿态。岂料萧寻并不是要打他,而是立刻蹲下身,在他周围的地上摸了摸:“这些粉末跟灯罩的颜色一样!”
方晓峰面色铁青,他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密集,此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站在人群之中,忍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承受着无数怀疑的目光,就如同他当年被师父当众责骂的时候一般。那时候是因为他输给了张寰宇,现在呢?还是因为张寰宇!
“方代掌门,解释一下你脚下的粉末是怎么一回事!”李御史也发觉事情不对,严肃道,“若你果真是凶手,我可是会秉公处置的。”
“我不是!”方晓峰霍然大吼,“刚刚那只灯笼上原本就有黑点,我拿过来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因害怕你们会认为我是凶手,所以才会破坏那只灯笼!”
事实上,方晓峰所说的话的确属实,他那只灯笼上的黑点是白七提前点上去的,而那所谓的蜡烛遇上水就会产生黑点也是白七编出来唬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在心慌意乱之下自己露出马脚。
白七并不在意他说的话,不疾不徐地径自问道:“方代掌门,请问张掌门被杀那天夜里的子时,你在做什么?”
“在我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方晓峰快速答道。
“哦,整个晚上都在睡觉吗?”
“当然。”
“不曾出去过?”白七轻笑一声,“解手呢?”
方晓峰犹豫了一下才道:“可能有吧,酒沉了记不清。”
“那天夜里的子时下过一场小雨,不到一刻钟雨就停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也就是说,下雨的时候你是睡着了的。”
“是。”
“可张掌门子时被杀的时候,因为刚下过雨,屋里留下了你的脚印,这你又作何解释?”白七步步紧逼,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同张开了一张无形的网,让方晓峰退无可退。
“一派胡言!”方晓峰又气又急心慌意乱,一边回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留下脚印,一边怒斥道,“张寰宇死的时候根本没有下雨,又怎么可能会有脚印!”
哄地一声,那些原本静静听着的江湖人爆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了然之声。方晓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面色顷刻间变得惨白。
白七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方代掌门,请问当时正在睡觉的你是怎么知道——张掌门是什么时候死的?”
李御史上前一步:“方晓峰,关于张寰宇的死亡时间,就连仵作也没有准确答案,你怎么知道他死的时候没有下雨?”
“我……”方晓峰闭了闭眼,周围的议论声愈发地大,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震若雷霆。
地上的寒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冷笑,方晓峰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声笑,顿时向寒山看过去。
二目对视,方晓峰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猝然朝人群中望了过去:“没错,张寰宇是我杀的,但他死不足惜!”此话一出,就是认了杀害张寰宇的罪名,至于他话中其他的含义,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七谨慎地观察着他目光所至之处,淡淡道:“什么意思?”
方晓峰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冷笑道:“那天晚上我到张寰宇的房间去,发现他正在跟一个人密会,那个人是他的至交好友、一位武林名宿。但同时,张寰宇也揭破了那个人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夜阑宫的宫主!”
“什么?这不可能!”慕容盛失声惊呼,“张掌门仁心仁德,素来刚正不阿,又怎么会与魔教头子密会?”
“呵,”方晓峰不屑地冷笑,“张寰宇是我杀的没错,但我杀他也是为武林除害不是吗?至于那位伪装得极好的魔教首领……”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
“代掌门?”钦妙大师最先发现不对劲,冲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寰宇,一掌贴在他后心护住他的心脉,“你怎么了?”
只见方晓峰的嘴角开始不断涌出鲜血,血越流越多,很快就连鼻子和耳朵都开始冒血,整张脸都被鲜血覆盖,看起来十分骇人。白七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方晓峰的手腕,蹙眉道:“他的内息很乱,内力四散,可能……”可能很快就会爆血而亡。
方晓峰极用力地揪住钦妙的袖子,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