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绛紫,尊者也。
紫色的衣袍一层覆着一层,墨色的头发却是一丝不苟的梳起于脑后,只是再怎么一丝不苟也掩不住那发上的一缕银丝。淡淡的仙气萦绕在他的周身,瞬间便让人感觉醍醐灌顶,清爽无比。
只是,那东亭帝君的面上却是淡淡的,淡的就像是一块扶桑木。
英俊的侧脸上没有喜悲。整个人犹如英挺而未完工的雕像!
只这一眼,良娣便赶忙压下了自己的目光,这是越矩,这是不敬。
而这木了吧唧的东亭同样也一眼不瞅的直直从她们一众人身边越过了。
可,白色面纱下,良娣那唇角却是弯了又弯。这个机会,她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了呢!
“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东亭帝君啊!”身后已经有小宫娥开始犯花痴了,只是,那嘟囔声却也是将将传到良娣的耳中。
东亭,东亭,良娣微微皱眉,只是再怎么皱眉也掩盖不住她想去一颗求知欲的心。唔!她恍然!原来,他就是当年凤族帝姬——秦凤兮的未婚夫君啊!
想到这儿,再想到刚刚那东亭一脸的落寞样儿。那一缕银发?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感叹啊感叹,虽然她自己也时常要端得一副严肃的外表,但,其实这样也挺累的吧?!
“哎呦呦!原来那东亭帝君就是这么一副木头样子啊!”猛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响起。
“咳咳!”良娣猛地一咳,掩了自己的尴尬,也提醒了自己身后的小宫娥们。
“谁在那里!”一大胆的小宫娥当即站出来,两手叉腰,怒目而视,而良娣自然连话都不说一道掌风便砍了过去。
瞬间,半人高的木樨花丛都被砍掉了一半儿……
下一刻,一个身影便从那里蹦了出来,“哎呦!哎呦!这是哪家的仙子这么狠辣!”一边跳,还一边往这边跑。
等跑到她们跟前了,这才笑着停了下来,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手一拱,笑呵呵的行礼,“各位仙子们好!小仙法号,花道。”
只是他这一拱手,当即便吓得一众小宫娥拼了命的往后退,咳咳,当然除了良姑姑!
至于这一众漂亮的小宫娥为什么都争先恐后的往后退呢?当然是因为这花道不仅是穿的一身破破烂烂,而且那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子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馊果子味儿。大家都常年供养在帝宫,自然都是爱干净好漂亮的主儿,还真是第一次见有的仙客是这么‘劲爆’的打扮。
自然,吓得一众小宫娥们是花容失色,拼了命的要离那不懂干净的仙客远点儿。
“你,你怎么,怎么这么臭啊!你就是一个乞丐吧!”其中一名小宫娥实在是受不了了,捏着鼻子,冲他不满的嚷嚷。
谁知,那花道也根本就不生气,反而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手又作了一揖。“正是,在下,全称即为花道乞丐。”
“你……”
“绿芜!”良娣一声打断了那名还想说些什么的小宫娥,转身看着花道乞丐那挂在身上的破葫芦,却是笑着,“不知这位仙友是来?”
“赴宴。”说着,花道乞丐已经从怀里摸出来玉碟子递了上去。
良娣双手接上,笑着看了一眼。确实,是出自青蛟宫的玉碟子。既然能接到青蛟宫的玉碟,那此人就一定不是什么一般的泛泛之辈。
想着,良娣已经客气有礼的回了一礼,对身边的宫娥道:“绿芜,带仙客去宴厅。”
“是。”虽然那小宫娥万般不愿,可既然良姑姑都点名道姓让自己领路,她也只能遵从了。
于是,客气一笑,那仙友自是有礼的率先往前走了一步。
走了两步,见一众宫娥仍就跟着自己,良娣转过身不着痕迹的皱皱眉,“你们先去忙吧!”
闻言,小宫娥们镇静自若的应声退了出去。
看着面前高大的檀香木门,良娣自是知道这里除了自己和揆叙女帝别人是进不去的。捏了个诀,转身便化为了一株绛珠白草飘飘荡荡的就顺着门缝进去了。
不错,绛珠白草。这便是她的前身,本是生在瘴气浓厚的悬崖边的一株小白草,因缘巧合之下却被游历在外的青蛟女帝发现带回宫中,渡了仙气幻化成人还当上了女帝掌使。
所以,揆叙女帝于她来说,便是亦师亦友的一个存在。
正想着,良娣整个人便已经走到了揆叙女帝的跟前。
拜过一礼,良娣摘下覆面的白纱。下一秒,明眸皓齿,浅浅带笑的女子,她的脸庞便如同那梨苑的梨花花瓣儿一般光洁而娇嫩的呈现在揆叙的面前。
“女帝。”良娣恭敬而自持的唤了伏在那卧榻上的女子一声。
青色的华袍上绣着金色的蛟龙,只要一动便会熠熠生辉,很是尊贵美丽。
“所有的仙客都已陆续到达,一切就等您去主持大局了。”
“东亭?”那声音似有若无,就像是要断了的九玄丝线般轻飘飘的回荡在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