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思索了好一会儿,直到瞧着那头独自将一个小蛋糕完全吃完后一脸惬意地摸着肚子的样子,他才又将视线落在他脸上,淡淡开口道:“如果等什么时候,我发现了我也没有误会呢?”
“真等到了那时候,你再问我一遍,”叶长生眨了一下眼,迎着他的视线倏然笑开了,透过沾了些许n_ai油的唇角,隐约能瞧见一点里头糯米似的小尖牙,“我到时候再告诉你我的答案吧。”
*
月底,就在“双旦”的气氛日渐浓烈时,叶长生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z市的结婚请帖。
请帖上的内容很简单,只简单地写了这对新人结婚的时间和地点。他大致地扫了一遍,看完了,又缓缓地把视线落到最开头新人名字的部分。
刘倩。张思远。
新娘的名字他没见过,但新郎的名字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眼熟——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他一手托着脸,再用另一只的手指在请帖上的那两个名字轻轻搓了搓,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思。
贺九重从他身边经过,视线放低了一点扫了扫他手上的那张暗红得近乎不详的请帖,倒了杯水坐到他身边问道:“谁寄来的?”
叶长生将请帖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又捏住了一个边角,笑眯眯地道:“一个朋友。”
贺九重挑了一下眉,面色微妙:“……哦?”
“哦什么?难道我长了一张帅到没朋友的脸就真的不能有朋友了吗?”叶长生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地望着贺九重,“怎么,难道你没有朋友?”
真·帅到没朋友的魔尊大人淡淡地回望着他,好半天,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回道:“没有。”
叶长生努力让自己的幸灾乐祸不要太外放,咳了一声,佯装悲痛地感慨:“那你过去那么长的人生真是太悲惨了。”
那样流于表面的浮夸演技让这头的贺九重微微眯了眯眼,他指尖在手中的杯子上划过,声音似乎有些危险:“我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
叶长生眨眨眼,下意识地接话:“活人跟死人?”
贺九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叶长生笑得阳光灿烂:“那是的,你也不看看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那头瞧着他的笑脸,突然冷不丁追问了一句。
“——契、契约关系?”
正又低下了头研究请帖的少年人听到这个问话怔了一下,随即抬了眼像是思考了一下,微微歪着头反问。
贺九重被叶长生的c-h-a科打诨气笑了,伸手将那张请帖从他手上抽了过来,视线在上面那些让他并不是很能看懂的字上顿了顿:“你要去?”
“去啊去啊。”叶长生笑眯眯的,“难得别人特意送了请帖过来,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再者说——”
从茶几下摸了个打火机点了火,伸手又将那张请帖拿回来,将背面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不过片刻时间,只见原先暗红色的卡片被火苗烤的发了黑,但是在那之上,却有两个凌乱的字渐渐浮现了出来。
“救命”!
贺九重的视线在身旁人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微微扬了扬眉看上去似乎来了点兴趣:“逼婚?”
叶长生用指尖擦了擦那两个潦草到几乎有些忍不出的字,唇角弯了弯,揶揄道:“看样子大概是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竟然能让新郎千里迢迢地传个这么隐秘的消息来跟我求救。”
贺九重又道:“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叶长生把请帖放到茶几的玻璃下压住了,盘算了一下道:“z市离这里倒不算很远,今天已经不早了,明天收拾一下后天再出发吧。”
贺九重点了个头,起身拿着杯子正准备往卧室走,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一道声音又把他叫住了。
“诶!”
他步子一顿,微微偏了头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那头的穿着一身厚实棉衣的少年人笑得开心,整个人趴在沙发靠背上正探着身子望他:“你先前说你的眼里只有两种人,那我算哪种?”
贺九重微微勾了唇,猩红的眸子半压着,似乎是带着一点笑。他的声音有些低,尾音却略微上扬着:“你觉得你是哪种?”
叶长生把脸贴在自己的胳膊上歪头瞧他,声音异常轻快:“那我可不知道。”
“哪种都不是。”贺九重的视线幽幽地在他身上打了一转,随后倒不看他了,伸手拧开门把手,空气里只留下他淡淡的声音。
“你是叶长生。”
叶长生看着那关起的房门,忽而仰面到在沙发上,举起手遮了遮顶上有些刺眼的灯光,好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在沙发上又躺了一会儿,稍偏了下头,视线还是落在了茶几玻璃下的那张请帖上。
先前那两个叫人忍不住生起猜疑的“救命”已经褪去了,暗红色的请帖上这会儿只剩下了一小块被火苗燎黑了的印记,看起来颇有些变扭。
张思远。
叶长生暗自回想了一下这个人的模样。
他的记忆里向来算不得好,饶是他这么认真地将能记得的线索梳理了一遍,也只能勉强想起那是一个半路转学过来、总带着深色鸭舌帽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几乎不怎么和别人说话的孤僻身影。
严格说来,别说是朋友,就是同学身份,因为叶长生和张思远分别转学的缘故,他们两个也不过堪堪只相处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