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姐夫要对你说对不起,不能把早早还给你。”
我急忙说道:“我没想要回来,早早就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不用告诉他实情……”
是的,我可以一直做他小姨,由你们养着他,我只要能够经常看见他,就足够了,即使以后再不能有孩子,我也没打算要回来。
这点良心,我一直都有。
“这是我和你姐仔细考虑以后做出的决定。明天你安心的做手术,早早将来会有认你的一天的。”
眼泪溢出了我的眼眶,他们是为了消除我做手术的后顾之忧吧,即使明天我的子宫被切除了,我也将会有一个叫我妈妈的孩子。
是这样的吧?姐。
我只能含着泪说:“姐夫,对不起……”
没想到他这么开通,这么大度。
“你姐夫我可是在美国喝过几年洋墨水的,现在做的生意也主要是进出口贸易,你是不是有点低估你姐夫了?”
我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好像我真的低估他了。其实早就该知道他不普通了,表姐十几年不生养,他赚了很多钱,却始终对表姐不离不弃,我早就该看出来,他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了。
我的手术定在早上九点,一大早,表姐夫和表姐就来了,谢丰到的更早,七点多就在医院了。
我坐在病床上,等着手术室推车的到来。住院一个礼拜,每天我都看见这个推车来带走病人,几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之后,这个人身上就插满了管子,昏迷不醒的被送回来。
表姐陪我在病房里等着,姐夫和谢丰侯在门外的走廊里。
八点一到,“咕噜咕噜”推车轮子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三十来岁的护士看着手里的卡叫着:“二十六床,陈玉。”
我怀着被屠宰的心情站起来向门走去,表姐跟上一步,抓着我的手握了一下。
推车停在门口,到了跟前,才发觉它有点高。我垫着脚尖背靠着它想坐上去,却没成功,刚想改用爬的,谢丰却上前了一步,双手托住我,把我一下举了上去。
我身体僵硬了两秒,目光看向他,他的脸就在我面前,好看的丹凤眼正凝望着我,目光交接,他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有鼓励,又似乎有担心。我对他挤了个笑容,他抓着我的手,才缓缓的抽了回去。
我躺在了推车上,被推着,进电梯,出电梯,路过特别长的走廊,看雪白的天花板,和白天依然很亮的日光灯。
视线里,似乎就剩了满眼的白。
手术室门口,一路和护士聊天的一个助理医生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瞄了我一眼,她就停住了脚步:“耳环要取下来,要不等会电刀止血的时候会过电。”
谢丰就在推车旁,他立即弯下腰帮我摘耳钉。
他的手也很暖,脸覆在我面前,也隐隐散发出一种年轻男子特有的阳刚味道。我心忍不住一痛,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那时候离我也这样近,他捏着我耳朵,对我说,这是送女朋友的第一件首饰,也是最后一件,以后,他只给他老婆买。
耳钉被谢丰取了下来,那样小的两粒钻,攥在他宽大的手里,不知为什么,我那么担心它们会从他的指缝间漏走。
如果掉在了地上,还能找得回来吗?
我望着谢丰:“给我收好。”
他点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万一掉了,再不会有第二个那样的耳钉。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我被推了进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对他喊了一声:“别给我搞丢了!”
手术室里,两个护士五花大绑的把我捆绑了起来,我尝到了俎上肉的感觉,麻醉师站在我头顶上方,往我脸上扣了一个罩子,然后说:“深呼吸!”
我深吸一口气,眼前闪过早早和东霖的脸,就睡了过去。
睡的很沉,身体没有知觉,全身只有十八克,灵魂的重量,很轻,飘在空中。
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叫我,我却很累,很乏,只想深深睡去,不想答应。可那个声音很顽固,一直叫,一直叫,“陈玉!陈玉!……”一声声,很清晰,不停地呼唤,似乎我不理他,他就会这样无休无止的叫下去。
我只好睁开眼,朦胧的一片白光里,依稀是谢丰的脸,我想起了那两颗晶莹的钻,还在他的手里,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我努力的噏动着嘴唇,喃喃的吐出了两个字:“耳……钉”然后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晚上,看见表姐,表姐夫和谢丰都围在我的病床边,表姐脸上有点激动,抚着我的额,对我说着:“小玉,你总算醒了……子宫留住了,就割了一个卵巢,另一个卵巢稍稍有点肿大,不过医生说没关系,以后逐渐会消肿的……你可以放心了。”
我想咧开嘴笑,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麻药已经退了,肚子翻江倒海般难受,似乎肠子搅在了一起,身体里所有的器官都挪了位,最后只能牵了下嘴角,又闭上了眼睛。
人类的复原能力是神奇的,十天以后,我已能下地走动,并且可以出院了。
一大早,表姐还没来,谢丰先到了。
他是来和我告别的,他要回a市了,机票是中午的。
他在上海陪了我半个多月,减轻了表姐的很多负担。这样做,他已是第二次。
房里就我和他,同病房的小嫂子昨天出了院,暂时还没有其他人住进来。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虽然可以下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