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里,我看不真切她那一刻的神情。
但一定是温馨的吧。
公寓楼下,我送他们离开。
车窗摇了下来,莎莎看着我:“走了啊。”她说着。
我对她摆一下手:“过年找个时间我们聚一下,就我们俩,说说私房话,不要别人,行不?”
她嘴角轻扬:“好。”
我再看向东霖:“路上小心,再见。”
他用沉沉的眸子凝视着我,眼神一闪不闪。
心里忽然就一痛,像被针刺了一下,无需理由,也不用问出处,就是心痛了。
有那么一两秒,我想我的眼神大约是无力掩饰的。
因为,心痛的感觉,是真的像涨潮似的涌上了胸间。
回到家里,我又开始做清洁。
其实,地板很干净,桌椅也纤尘不染。但是,如果想睡着,那我必须再疲劳一点。
像日本人一样,跪在地上使劲的擦地板。
终于,力气用光,无力的仰在了沙发上。
又开始想念早早。
只是时间太晚,否则,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只要一声“小姨”,我就会生出无穷的力气。
迷迷糊糊中几乎要睡着,却被手机吵醒了。
是东霖的号码。
我直接挂掉了。
它又响,我又挂,再响,再挂……直到按下关机键。
终于,它不再唱歌了。
几分钟以后,门铃却响了起来。
我怔住,看向门。门铃“叮咚,叮咚”不断的响。
夜已经很深了,邻居还要不要睡觉了?!
我走到门边。猫眼里,他在门外低头站着。门铃还在响,我说了一句:“别按了,我不会开门的。”
门外安静了,隔了一会,才响起他的声音:“我不进去,你出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不,有话你就这样说。”我怕他动手动脚,我敌不过他的力气。
半天没声音。
我又看猫眼,竟然没有人,但是没有听见离去的脚步声,明明他还在的。
我立在门后,站着不动,静静地听外面的声音。
许久。许久。
终于听见他的声音,是从门的下半部传来的,似乎他面对着走廊,靠门坐着。
“我又跟莎莎分手了。”他语调缓慢的说。
声音哑哑的,竟是哽咽着。
我鼻子骤然一酸。
“莎莎这次没有哭……她只问我,你几时爱上她的?……你有多爱她?”
我静静的听,东霖这一刻的心痛,是为了莎莎吧。
“我回答不出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我心里,悄悄的扎了根,直到要失去了,我才开始觉悟。”
停了良久,他才接着说:“我是个一无可取的坏男人吧,可以让一个抛弃一切回来找我的女人心碎好几次,然后还像个瞎子一样,看不见身边一直爱着我的女人。”
“你不理我是对的,像我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们来爱。”
他不再说话,门外默默无声。
我一直站在门后,听着时钟悄无声息的流转。
长久的站着。
他始终不离去。
深冬的夜晚,三个痛苦纠结的心,因为过往的迷茫和执着,得不到救赎。
爱情一向是个难解的谜题。
年轻的时候,我们那样的傻。长大了,执迷不悔的,我们依然在傻。
却未曾后悔。
能治愈这伤痕的,或许,唯有时间。
即使他和莎莎分手了,我想,我也不能立刻去他身边。
我要等到莎莎明白谅解的那一天。
会等很久吗?还是永远不会到来?
年三十
我不知道东霖那晚是几时离开的,因为后来我也站累了,靠着门,我也坐了下来。他在门外,我在门里,隔着一扇门,背靠着背,静静地坐着,谁也不出声。
几乎一整夜。
接近天亮的时候,我打开了门,门外已没有人。
他应该知道我一直在门里默默地陪着他吧。
他肯定是知道的,我想。
第二天,我等着莎莎给我打电话,按东霖的说法,他又和她分了手,那么,她一定会来找我,会痛哭着对我说,东霖又不要她了。
但我却没有等到她的电话。
一天,两天,到第三天,已是大年夜,我仍然没有等到她的电话。
这不正常。
照常理,我应该当天或第二天就接到她的哭诉电话,但现在已是第三天了。
可我也没有勇气先给她打电话。那样,似乎有嫌疑,仿佛即使她不告诉我,我也会了解她的一切。我知道自己是做贼心虚。
我只能等着,假装自己是身外人,不知道她和东霖之间发生的任何事,除非她来告诉我。
接不到她的电话,我隐隐的有了恐惧,生出了许多猜想。莎莎是不是察觉了什么,然后是不是就像我担心的那样,我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东霖也没音讯了。没有电话,也不来找我。
我不觉得奇怪。
和莎莎彻底的分手,对他来说,也是断腕之痛吧。他也需要时间来治愈伤口,不是马上就能面对我的。
年三十,除夕,中国人最重要的团圆日子,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几乎每年都是这样孤单的度过的。
商场在这个日子照例请不了假,越是大节日,商场越忙,所以我去不了上海,也回不了老家,只能守着a市这座空城。这一天,对我来说,a市就是一座空城。
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却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