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囊在了解了相关情况后给出了专业答复:不用着急,晾着就好了。
两个人的事情那些过来人再清楚不过,谁坚持不住主动求和,谁便是处于劣势的那一方,地位再难转变。而且这次是倪澈那边有错在先,拉低她姿态再好不过的机会。
景澄于是每天如常地去上课、自习,甚至开始跟同学一道玩游戏打发时间。
第三天,他觉得皮外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耐不住又跑去跟同学到球场打球,只是注意尽量少用左臂。
正玩着,突然有人警惕地朝场边一指,登时大家都紧张起来,那帮富二代又来了!
景澄不想牵连别人,径直朝倪浚走了过去,“还是找我吗?上一次没打够?”
倪浚看见他这副穷清高又死硬撑的模样就来气,真恨不得再好好教训他到爬不起来,可倪澈那丫头居然说到做到地一连两天都没撩他一眼皮,更别提跟他说话。他现在他妹面前,还没有崇安那只狗有存在感。
他勉强按住胸腔里气得乱颤的心肝肺,从牙缝中含混地挤出一句:“……诶唔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这不是单纯的搓火,是真没听清。
“你他妈别太过分!”倪浚昂首喷出一串压抑的火星子。
景澄仍旧一脸淡然,“是被人逼着来的吗?要是我不认账,说没见过你,你岂不是白来了?”
倪浚一挑眉,转头招呼那个小黄毛,“来来来,给哥们儿拍段视频。”
小黄毛像是捡了大笑话,嘻嘻哈哈地举着手机绕着两个人全方位立体声地一顿狂拍。
倪浚走上前,警告大于友好地在景澄受伤的左臂上重重地一字一拍,“对、不、起。”
他倒退着走了几步,示意小黄毛收工。
那边纪录片一停,他手臂与食指呈一直线直戳景澄,露出小野狼狰狞的獠牙,“要是你敢欺负我妹,让她吃亏受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崇家向来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礼法世家,只要倪澈愿意,她这个大小姐早个恋也实在不算什么出格的事儿,毕竟谈个恋爱偷个jìn_guǒ无非也就是那么几种后果,说得严重些,就算是弄出人命来崇家也不是养不起。
但如果他妹妹认真了,对方却只是跟她玩玩,伤了她的身或心,那便是套麻袋扔大海喂鲨鱼的下场。
倪浚带着履约证明早早回了家,连游戏都没顾上玩,守在一楼客厅等着他妹放学,看见倪澈甩着马尾辫走进来,连忙一边往脚上套拖鞋一边喂喂喂吆喝她。
倪澈脚步不停,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旋梯往二楼去,顺路抬手摸了摸蹲在楼梯台阶上崇安那条和主人连相的阿拉斯加雪橇犬。
倪浚噼里啪啦追上二楼,好悬被亲妹妹一门板拍断胳膊,幸而伸进门缝的那只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正在展示他新鲜出炉的道歉视频。
倪澈放在桌边,“出去!我还要做作业。”态度不咋样,但好歹算开口跟他说话了。
倪浚往她那张圆形公主大床上一仰,调转屏幕自虐地回顾了一会儿,“这小子究竟哪儿好?你是天天看我和大哥看多了审美疲劳,还是崇安成天在你面前晃荡拉低了你的审美标准?要是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哥明天就能帮你介绍一打,保准比他……”
“小山茶——”倪澈坐在书桌前脊背一挺,头也不回地淡淡吐出三个字。
倪浚登时从大床上滚了起来,“我走了!”
***
下午四点,还没到鲸理工附中放学的时间,隔壁的鲸理工大学校园内却是一派如常的景象,学生们在教学楼、图书馆和宿舍之间往来穿梭,运动场上笑语欢声、热气腾腾。
倪澈一个人走在大学校园的林荫树下,脚步越来越慢,再往前就是篮球场了,井澄今天还会在那里打球吗?他这些天都没有再给自己打一通电话发一条短信,大概就是不想继续同她交往的意思吧,那自己还来找他干什么呢?
踯躅间,倪澈已经走近了篮球场,她停下脚步在球场对面的梧桐树下站定。
没过多久,井澄的身影转过铁丝网朝球场中走去,他身边还跟着个打扮成熟的女生,那女生胸脯高高的,正边走边跟他说着什么,表情大方而自信。
倪澈看着景澄对她微笑,对她点头,还接过她递给他的一瓶水……
好像胸口里有一层泡泡轻轻破裂了,她咬了咬嘴唇,转身沿着球场对面的小路一直朝西门走过去。
景澄跟辅导员老师商量好院系篮球联赛的事情,脱下运动外套刚打算热身上场,一转头便看见那个穿着附中校服的纤细背影正沿着对面的步行路渐渐走远。
“喂,井澄,训练马上开始了,快点!”
“来了——”欲擒故纵应该到个什么程度他也没经验,只是视线一直粘在那道背影身上怎么都移不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欺负这么个小女孩儿。
他往球场中间走了几步,看见倪澈背对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抬手扶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又生病了?
景澄再没有迟疑半秒钟,转身抓起外套掠出了球场,在一片唏嘘和口哨声中飞身翻越道路中间的隔离护栏,沿着对面的小路飞奔过去。
倪澈只感觉背后一道劲风袭来,转眼那个身影就拦到了自己面前。
“你,又不舒服了吗?”景澄双手支在膝盖上喘着粗气仔细看着她,来不及穿的外套随意甩在肩头。
倪澈摇了摇头,大概觉出是自己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