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财帛动人心,可那权势也比财帛更能动人心。
走着走着,几人便走到了当年小顾汐落水的那个凉亭。
那凉亭建在一座湖上,湖中种满了荷花,若是夏日里定是十分的好看,不过如今已是冬日,便只剩满湖的枯荷残枝,满是一副衰败的模样。
顾汐歪靠在凉亭的美人靠上,呆呆看着浑浊的湖水,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因一颗珠子丢了性命的姑娘,还有那个为了一颗珠子便夺了人性命的姑娘。
拂冬与念夏见自家小姐望着远处的残荷,便露出一副哀伤的模样,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来,也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才这般模样,自家小姐从来都是笑模样,极少如此难过。
拂冬掏出帕子,上前给顾汐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念夏便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块自己最爱吃的云片糕递到她的面前。
顾汐察觉到自己脸颊上冰凉凉的,猜着自己可能流泪了,却也懒得去擦。只是没一会儿便觉察到有人在为自己擦泪,转头一看,便是拂冬一脸担忧的神色,正想说句话,眼前便出现了一只胖乎乎的手,手掌心是一大块洁白如雪的云片糕。
见着这云片糕,顾汐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一脸大义凛然的念夏,伸手掰了一小块下来,放进嘴里吃了。念夏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各类点心了,顾家有钱,顾汐也实在喜欢这可爱的不得了的小姑娘,是以从不在吃食上短了她。
吃完了,才与自家两个丫鬟说道:“不要这么一副担忧的样子,我没事儿,只是想起来一首诗,触景伤情而已。”
顾汐说完,拂冬与念夏二人才放下了心。
在外面待得久了些,顾汐便起身往林老太太院子里走,走到院子里时,便见三房才三岁多的七小姐惠姐儿一个人在院子的角落捡落在地上的梅花玩儿,身边也没有服侍的人跟着,想来是有人偷懒不尽责。
顾汐便走上前去,蹲在慧姐儿面前问道:“慧姐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身边服侍你的人呢?”
惠姐儿呆呆的望着面前好看的大姐姐,说:“我偷偷跑出来的,里面不好玩,姐姐不要告诉娘,娘要说我的。”
说完还把手中的一朵梅花给了顾汐。
顾汐见着惠姐儿这般举动,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收下惠姐儿的花才笑着问道:“惠姐儿这是在贿赂我吗?”
大约是惠姐儿年纪还小,不明白贿赂的意思,却也有些害羞,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还张开手指,从大开的指缝中偷偷看顾汐,被顾汐发现了,便又咯咯咯地笑着躲回了自己的小手背后。
三人见着惠姐儿这副模样,都笑了出来。
顾汐掏出帕子,给惠姐儿擦了擦有些脏了的小手,才端起一副认真的模样对着惠姐儿说到:“惠姐儿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你娘亲会担心的,若是想玩,身边一定得带着人,不然出了事儿可就晚了。”
惠姐儿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回道:“好。”
见惠姐儿答应,顾汐才起身拉着惠姐儿的小手往屋里走。
进了屋,惠姐儿就往自家娘亲身边跑去,抱着自家娘亲的腿,偷偷往回看顾汐。
顾汐便也朝惠姐儿笑笑,与众人说明了事情原委,便去一边坐着了。
惠姐儿的母亲三夫人张氏听闻此事,连忙看向自家女儿,问到:“你怎么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想吓死我啊。”
说完还伸手拍了一下惠姐儿的后背。
惠姐儿被娘亲吓到了,带着哭腔说到:“娘,惠姐儿知道错了。”
张氏又说了惠姐儿几句,才起身向顾汐说到:“今日真是多谢外甥女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若万一真出了事儿,我怕是哭死都来不及了。”
“舅母客气了,惠姐儿毕竟也是我的妹妹啊,还生得那么玉雪可爱。”顾汐笑着回到。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林氏此时出声对张氏说到:“三弟妹回去应当好好管管惠姐儿身边伺候的人,自家小主子都不跟着,想造反吗?”
张氏方才一整颗心都在惠姐儿身上,还未来得及想到此事,被林氏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便起身对林老太太说到:“母亲,儿媳便先退下了,去处理一下。”
林老太太点头说到:“你去吧,也莫要再责骂惠姐儿了,与她说明白了就好。”
张氏带着惠姐儿给林老太太行了礼,便退下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
没一会儿,就有丫鬟进来通传消息:“老夫人,姑爷来了,正与老太爷在书房叙话呢。”
林老太太听了这话,十分开心的道:“姑爷来啦,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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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卓来了敬安伯府,想来应是刚从顾潮的外祖家刚出来,便往这边来了,估计是怕林氏在这敬安伯府吃亏,今日连午膳都没在那边用
顾鸿卓与顾潮一大早就出发往顾潮的外祖家徐家去了,还与徐老太爷两个人在书房下了两盘棋,结果被老太爷杀得片甲不留。
本想与顾潮一起在徐家留下用了午膳才走,可又想起来林氏的娘家敬安伯府里没几个良善之人,林氏与顾汐两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万一在那里受了气可如何是好,便辞别徐老太爷,留下顾潮一人,独自往敬安伯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