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成眯着眼睛仔细地辨认墨一帆手里的东西,一时间有一个猜想。
唐心语在墨一帆侧后方,大部分视线都被墨一成的身体遮住了,所以她看不清楚墨一帆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墨老爷子一直想站起来抢又站不起来的焦急心情。
墨一帆慢悠悠道:“你们两个可要看个仔细了,这份‘手足情谊’可能会真的要了你的手足。”
墨老爷子怒喝道:“住口!墨一帆你给我住口!你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吗?可以,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吴律师过来,重新修改遗嘱。你把东西给我!”
墨老爷子干瘦的手掌向墨一帆抓去,墨一帆淡淡地往旁边移动了一步,避开了墨老爷子的手。
听到墨老爷子说要修改遗嘱的话,其他三人震惊地叫了出来。
墨一和:“不行!爸,不能修改遗嘱!”
墨一成:“爸,不要冲动!”
三个人中,墨澜清的反应是最为激烈的。昨晚才修改了对自己有利的遗嘱,他怎么可能让墨老爷子再次修改遗嘱?!
墨一帆慢条斯理地把透明密封袋放回口袋中,好整以暇地看向墨老爷子:“打。”
墨老爷子手有些哆嗦,见墨一帆脸上并不是在开玩笑,急忙伸到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吴律师的电话,嗓音沙哑:“吴律师,麻烦你现在来墨氏集团一趟,我要修改遗嘱。”
“爸!”
“爷爷!”
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叫了起来。
墨老爷子挂了电话,闭上眼睛低斥道:“你们都给我安静!我决定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唐心语有些发愣,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懂眼前事件的发展过程了。
墨一帆手里到底有什么样的护身符,能让墨老爷子直接改变主意了?
整个办公区变得死一样寂静,除了墨一帆单手插兜,斜倚在林文森的办公桌边沿,垂眸摩挲着自己的指尖。
吴律师赶来得很快,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十个小时后,墨老爷子又要修改遗嘱了,但他没有多表露什么东西。在林文森的引领下,墨老爷子,墨一帆和吴律师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而林文森则守在唐心语身边,对面站着三个男人。
期间,林文森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表,似乎对时间的流逝十分在意。
唐心语坐在沙发上,只要一抬头就能对上墨澜清灼人的视线。她能从里面读到执念和不甘。
吴律师出来得很快,唐心语看了一下时间,才刚过半个小时。吴律师朝他们点了点头,就自行乘坐电梯离开了。
墨澜清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心里知道昨晚才落入到自己手中的筹码,今天就被剥夺到墨一帆手里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密封袋里的不明物体。他悔恨刚才就应该不管不顾,直接把那件东西抢过来,扔到火里烧掉。
可当时谁知道那件东西能这么关键,重要到足以令墨老爷子重新修改遗嘱。
墨老爷子从办公室出来时,仿佛苍老了十岁。
“叮咚----”
寂静的办公区,又响起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大家看过去,想知道这个时候的不速之客会是谁。
墨三太太疯了一样冲了出来,跑到墨老爷子面前,紧紧抓住他:“爸,爸,一志被警察带走了,你快去救救他!”
墨老爷子脑子嗡地一下,猛转向墨一帆:“你骗我!”
第94章
“你阴我!”
墨老爷子手上一用劲,捏在手里的珠串被扯断。圆润的檀香木佛珠“劈里啪啦”掉了一地,朝四面八方咕噜滚开。
唐心语看着满地跳动的檀香木佛珠,脑海里有千万根丝线在紧密地交错在一起。难道刚才墨一帆和墨老爷子谈交易的筹码是墨澜清的父亲,墨一志?
墨一帆微垂着眼睑,望着一粒檀香木佛珠滚落到自己的脚边。墨一帆皮鞋尖一碾,一勾,微微俯身就把弹跳起来的檀香木佛珠稳稳地接到了掌心。
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弄着木佛珠在指尖转来转去,墨一帆的眸色漫不经心,还带着些许厌倦。
墨老爷子没有听见墨一帆应声,身子几乎要从轮椅上弹跳起来,浑浊的眼睛怒火直视着墨一帆,嘴唇都在颤抖:“你为什么骗我?”
墨一帆这才掀起眼皮去看墨老爷子,语调凉薄:“墨老爷子一世精明,我怎么敢去骗墨老爷子呢?那个东西刚不是已经拿给您了吗?我遵守着我们之间谈妥的协议,至于其他因素,就不是我可控制的范围了。”
墨老爷子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字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如果不是你搞的鬼,一志怎么会被警察带走?”
墨一帆无所谓地摊了摊双手:“这个我怎么知道?或许他被道德桎梏困顿了许久,今天忽然良心发现,只有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他最终的救赎呢?”
墨老爷子把捏在手里的透明密封袋狠狠地往旁边一扔:“你给我闭嘴!”
此时,受到最大刺激的莫过于站在墨老爷子身后的墨澜清了。
一位万众瞩目的墨氏集团准继承人,才经历了一夜的惊喜,现在就不知道被甩到顺位继承第几位去了。还没来得及平复心中汹涌的不甘和怨愤,现在又听到自己的母亲说,自己的父亲刚刚被警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