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杯?”顾亦言压下嗓子,半玩笑半压迫地:“吴川,敬几杯酒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吴川愣了愣,正待说话,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吴川自己去开了门,一个性感、冷艳、甚至略带一缕杀手气质的女人一进来就被他牵住了手,正是之前让顾亦言多看了两眼的那位香车美女,没想到此时竟然又撞上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梅玫,这是顾爷爷,我爷爷的老领导,这是顾奶奶……”
梅玫是吴川的女朋友,梅已经很香了,再加朵玫瑰,梅玫人如其名。
两人就快订婚了,吴川一个个地把顾家人介绍给女朋友,看得出来,他很为拥有这样一位美貌出众的女友自豪。
轮到和顾亦言握手时,梅玫说:“你就是顾亦言?”
“……”顾亦言哑然失笑:“我就是。怎么?你认识我?”
梅玫的笑容很官方:“当然认识。顾总,你好。我是《江报》的记者,请问你能和我留个你的联络方式吗?我们报社最近正在策划一期企业家专访,你是我们的重点讨论对象!”
她甚至立刻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顾亦言。
顾亦言低头看着她的名字。梅玫。
“聘请这么漂亮的女记者,你们梁社长很有胆量。”
梁社长的老婆是远近闻名的河东狮,而太过漂亮的女记者则很少受到重用,顾亦言这句话是一语双关。
顾斯人站在一边,吴川的妹妹吴洋正在为刚刚笑他的事说抱歉。
吴洋:“顾斯人,你是我哥的小学同学哦?那你今年也23吗?”
顾斯人:“我二十二。”
吴洋:“那我们一样大!我只比我哥小一岁。”
顾斯人看得出来吴洋对自己有好感,但吴洋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无所顾忌地展露对顾斯人的热情,就越容易让顾斯人反感。
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反过来或许也同样成立,顾斯人也很久没看到有女人能这么快就吸引住父亲的目光了,顾亦言的这种眼神他太过熟悉,似乎梅玫已经进入了他的狩猎范围。
顾斯人敷衍着吴洋,同时又看了一眼忙着招呼顾爷爷顾奶奶的吴川,心里隐隐有点为这个老同学叫糟。
吴家人并没有打扰顾斯人一家太久,吴川和他爷爷再三邀请顾爷爷顾奶奶这周五再上他们家的那座山庄玩玩,但顾爷爷不愿意总被自己的老部下款待,只说再说吧!再看!
“亦言,你说的惊喜就是指老吴?”
顾亦言似乎若有所思,顾斯人看着他:“爸爸,爷爷问你话呢。”
“听到了。”顾亦言说,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瞥了一眼屏幕,他拿在手里:“我出去接个电话。”
“宝宝,菜不合你胃口吗?”
顾奶奶发现孙子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关心地问。
随着顾亦言把门带上,顾斯人再也坐不住了:“奶奶,我去上个厕所,肚子有点不舒服。”
“哦哦,那快去。”
顾斯人直奔出门,透过他的呼吸,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强烈不安,在这样一个环境,爷爷奶奶只和他一墙之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追出来。
顾斯人左右张望,长长的走廊上铺着地毯,墙面上粘贴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壁纸。他顺着直觉往右边走,没一会到了楼梯口,见到顾亦言正在下楼。
其实他最害怕不是顾亦言流连花丛,而是他真的爱上了某个人。
顾斯人悄悄地跟在了顾亦言身后,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直到顾亦言走出了饭店,簌簌的风声刮到他的耳际,他的心脏再一次加速。只见顾亦言边打电话边走到路边,等吧,就这样等着,他在等什么呢?要等到什么时候?是等那个讨厌的女人主动来对他投怀送抱吗?一定是吧!顾斯人捏紧了自己的手心,他有被害妄想,指甲边缘带来的尖锐使他稍微能够缓解一些: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他的高中同学,林静儿,那个婊子,她花了那么久时间接近他,最后竟然只是为了爬上他父亲的床……
好多年了,顾斯人已经习惯了,父亲象征着东西太多,顾亦言,他罗织出了一张利益网,无数的蜘蛛在上面爬着,吐着黑丝,每只蜘蛛都想把顾亦言吃掉,喂饱自己,顾斯人是在这张网上唯一和他最亲近,也和他最无关的那个人,他理所当然地爱他。
好久好久,不知过了多久,顾斯人像个小偷一样地窥伺着父亲。
一辆黑色轿车开来,戏剧性的一幕,顾斯人没看到任何女人从车上下来,他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失望,然后始终没有人从上面下来,反倒是顾亦言走近了它,车窗被摇下,顾亦言俯下身和车里的人说了什么,没过一会,他掏出口袋里的一件东西(顾斯人看不清楚),不由分说地扔进车里,接着掉头就走,顾斯人赶紧躲到了饭店的门柱后面,再过一会,他听见汽车开走的声音。
“……”
顾斯人紧张得汗流浃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顾亦言停在了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他发现多久了?黑色皮鞋凑近顾斯人,鹰一样的双眼攫取住了他的慌乱,在父亲威严的逼视下,顾斯人的脑筋被迫飞转,试图为自己找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跟着我干嘛。”
“跟着我干嘛。”
顾亦言不动声色地问。尽管他没表露出什么,但顾斯人很了解他,感觉得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