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曾经的愚蠢来一个了结。
“美人,我是爱你的,”亦焕之突然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其实,你也是爱着我的,对吗?”
“我费尽心思想要证明你爱我,直到最后,才弄清了这一点。”
他突然走上前,抱住了碧氤,没有在意抵着自己胸口的利刃,贴在碧氤的耳边,声音像是从地狱之中传来一般:“你日日夜夜恨不得剜其骨啖其肉的仇人,已经被送到了魇,你爱着我,就永远看不清这魔宗的事情。”
“而你,真的以为杀了我,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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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宗主要求他交出上古四族的遗孤,他反倒把碧氤从绝清宫送了出去,魔宗从来不缺少接手绝清宫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处死亦焕之’的命令,”千凛道,“魔修的行事,可以用随心所欲来描述,亦焕之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没有人知道。”
万景:“可是,碧氤已经过去杀他了。”
“与其说是碧氤要杀了他,倒不如说是,亦焕之想让碧氤杀了他,”千凛微微摇了摇头,“然而,这还不够,只要碧氤对亦焕之的感情一日不灭,洞彻就永远无法看透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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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没之后,你会怎样呢?”亦焕之道,“不过,那些都是我死后的事情了。”
在碧氤平静的目光中,亦焕之握住了剑刃,将它缓缓地穿透了自己的心脏,那一瞬间,浓郁的紫色血液喷涌而出,洒在了碧氤的身上,仿佛将九天上的神祇拉到了深渊一样。
“就让我,成为你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抹。”
“而你这一生,只会爱上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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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景皱眉:“亦焕之到底想干什么?”
千凛没有回答,他看向了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很轻,也很平稳,仿佛每一步都是同样的轻重,同样的速度,门口传来了不轻不重的三声叩门,间隔几乎一模一样,千凛道了声“请进”,门被推开了,碧氤带着轻柔的浅笑走了进来。
第一次在天药宗中见到碧氤的时候,他是沉静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后来虽然形象有所崩坏,但是万景是能够感受到他有时是快乐的,有时也会急躁,而那次在绫罗鬼境中的时候,还感受到了他对待自己门下弟子的亲切。
同样嫩绿的双眸,同样青翠的长发,现在的碧氤端正的站在他们面前,在此之前,他轻轻的推开了门,跨一步走进,转身轻轻的关上门,然后挺直脊背走了过来。
笑容几乎没有变化,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
“千弑者,万景。”碧氤微微颔首。
万景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的道了声:“碧……氤。”
千凛像是知道什么,开口问道:“绝清宫那边怎么样了?”
“亦焕之身死,魇的第一批人马全灭,现已出动第二批人马接受绝清宫,进行清点中,”碧氤微笑的回答道,声音中几乎不带一丝情感,平稳的仿佛在念着乏味的稿子一样,“我杀死了亦焕之。”
他在陈述事实。
万景瞬间意识到了这点。
碧氤在一字一句,不带任何主观情感的陈述事实。
他脸上的与其说是笑容,倒不如说是固定化了的表情,就像是面具一样戴在脸上,完全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上任宫主已经归入魇,你会去报仇吗?”千凛问道。
他这话说得一点遮拦都没有,几乎可以算是直接戳人痛处,万景一惊,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再看向碧氤的时候,发现他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疏离得仿佛不存在于人世间一样。
“目前实力差距过大,考虑等能够与之抗衡之时再做打算。”碧氤简简单单一句话带过。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千凛点了点头。
“那就告辞了。”
话毕,竟是转身就走,同样的步速,同样的轻重,万景看着碧氤离开的背影,发现他连开门的角度和来时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等到碧氤离开,千凛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万景满脸的不解,道:“你应该知道,上古四族其实都是避世隐居的,但是,和其他三族不同,就算是在四族实力强盛的上古时代,碧华隐月花一族,也是避世的。”
“那时,他们被称为裁决者,因为天赋‘洞彻’存在,这也就要求他们保持绝对的公正,而洞彻的唯一弱点,也注定了他们在心性完全定型之前,决不能接触外人。”
“但是一切总归有意外,为了使得他们一族在动情之后仍然有挽救的机会,与洞彻一同的,还有另外一个,与其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惩戒的——湮灭。”
“湮灭一出,意味着将抛弃所有的主观之情,使得使用者能够做到完完全全的‘公正’,也是斩断了与世间所有事物的联系,做到了绝对的‘客观’。”
万景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说出的话都是干涩的:“那碧氤——”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当死之人已死,活下来的人不会为其悲伤,曾经由于亦焕之误入碧华山脚而带来的偏差,终于回到了应有的轨道之中,也算是,回到了原点吧。”
回到了,一切偏差出现之前的原点吗?
万景静静的凝视着千凛,像是要把他的相貌深深地刻入脑海,他从未如此长时间的看过千凛,这让千凛都有些奇怪。
万景突然开了口:“你觉得,我们能够回到那个……原点吗?”
千凛呼吸一滞。
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