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非常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惹西多发脾气:“我能有什么不满,反正这件事结束后,你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了。虽然我脾气不好,忍你几天是没问题的。”
西多盯着斯维尔的脸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确认这是不是斯维尔的真实想法:“忍我几天……”
斯维尔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西多:“是啊,忍几天,然后我们就可以……”
西多扼在斯维尔脖子上的手打断了他的话,斯维尔愣了一下,而后笑得更冷:“哪里让你不高兴了?打算杀了我么,那你得更认真一点。”
西多跨过了篝火,扼着斯维尔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按在树上,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摆脱我?”
半个月不足以让龙族生鳞,斯维尔背后的伤口蹭在树干上,却没法与脖子上铁钳一般的手指带给他的痛苦相提并论。他再也没办法维持不阴不阳的态度,愤怒从喉口涌出来,让他恨不得像喷火一样地把自己的怒气喷在西多脸上:“难道这不是你一直希望我做到的吗?!最好我能识趣地在干掉那头黑龙后赶快滚,让你和你的碧莎相宿相栖!”
西多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虽然还停留在斯维尔的脖子上:“我……没有那么想。”他想安抚斯维尔,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斯维尔反抓住西多的手腕,像是要捏碎西多的骨头,眼神锐利得能将人割伤。面对亲和的大精灵依旧缄默的银龙却在西多面前,将自己的骄傲全部剥开,歇斯底里地吼:“反正你知道我依赖你,我重视你,所以你可以随意利用我。我拼了命也会帮你干掉黑龙,可你早就打算在那之后抛下我了对不对?!哈,说真的,你可以不用死的,几十年以后,你可以坐在壁炉前,无比自豪地对自己的孙子讲,一个高贵的龙族愿意为了你屈尊降贵……多伟大的人类!”
附近的小动物被愤怒的龙威压得瑟瑟发抖,连虫鸣都停了下来,树林里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存在。
西多沉默着,斯维尔哼笑一声,表情变得玩世不恭,松开了西多放在自己喉口上的手:“你不用觉得愧疚,我的生命那么久,你能占的比重太少了,所以,你安心地去死吧。”
说完,他意味不明地又笑了一声,拍开一动不动的西多,打算离他远一点。
西多捏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回来,深吸一口气:“你不要这样。”
发泄情绪耗尽了斯维尔的力气,他现在只想离开西多的视线——哦好吧好吧,他承认,这他妈的简直太丢人了,看看他的说法吧,他把自己形容的像是一个吃奶孩子,这和龙族的高贵根本不合!可又能怎么办呢,喊都喊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地砸西多的脑袋让他失忆。
斯维尔表面懒洋洋,实际从里到外都透着不合作地继续靠在树干上,等着西多说出一朵花来给他看,不然他一定会砸西多的头。
“我的做法让你不开心了吗?”西多认真地说,“我承认,我没想过你的感受。”
他不开口还好,这下子斯维尔的火气又上来了:“不,你不是没考虑过,只是那不重要。”
“怎么可能?”西多惊讶地用手捏住斯维尔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对我来说,你很重要。”
斯维尔……好吧,他承认,他的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让他差点喘不上气。
不过他不打算妥协,或者说,他甚至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与西多交涉的资本。重要不是说说就可以的,西多没有表现出任何给他想象自己“重要”的自信,他的自尊还不至于膨胀到臆测的程度。
西多对碧莎是温柔的,对他是严厉的。西多可以因为尝试为碧莎做饭而炸毁他们的厨房,却只会叫他用魔法来恢复被炸的漆黑的墙壁;西多会对碧莎说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却只会对他喊,不准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西多愿意为碧莎去死,却只会对他说,别幼稚了,我们快点解除契约吧。
斯维尔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嘴里不饶人地讽刺:“好吧,重要,很好,至少你想杀了黑龙却希望我活着。”
看吧,他的待遇至少比黑龙——他们的仇人——好得多,但也就是这样而已,斯维尔对自己冷笑。
西多一直紧紧地盯着斯维尔的眼睛,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他看到斯维尔的眼睛失去了平时的神采,黯淡得像是被冰冷的雨水打过。西多不喜欢这样。
“相信我。”西多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我们是家人。”
斯维尔不想与西多纠结这些问题,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西多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感到疲惫,那是一种战斗永远无法带给他的疲惫,他甚至不想再与西多谈论这个问题:“好吧,我们是家人。”
他希望西多不要再重复了,贸然提起这个问题是他不对,可他没有要纠结的意思。
西多知道斯维尔依旧不信,可他没办法说服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抚养”并且“教导”斯维尔,可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太严厉了,他甚至很少对斯维尔笑。而他的抚养,斯维尔未必需要。龙族是一种惊人的种族,天赋和天性一起刻在脑海里,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深刻。比如他从来没教过斯维尔,斯维尔却在看到金币的第一时间就爱上了那种颜色。魔法就像金币,斯维尔迟早能够拥有它们。
他时不时地将斯维尔召唤到自己的家里,自以为是在陪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