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门,反手用遥控器锁上车门,朝江面逃了。
展行被冰水一冲,登时神识模糊,酷寒令他不住痉挛喘息,导致憋不住气,江水几乎浸没了整辆车,再没有与唐楚交谈的机会。
冰寒刺骨,展行的唯一念头就是要死了。
唐楚猛拍车窗,扯动车门,被锁住了。
江水哗啦啦地淹过顶,刺痛感如同千万根针扎进展行的皮肤,他睁开双眼,看到崔文不断划水,缓缓离去。
崔文充满怜悯地回头看了一眼,展行隔着车窗与他对视,唐楚疯狂地猛拍车窗,带着恳求的神色。
他的手腕被铐着,伸手指展行,摇了摇头;又指自己,点了点头,闭上双眼。
崔文似乎改变了主意,转身再次潜下江底,犹豫片刻,按下遥控器。
唐楚马上打开车门,把展行推了出去,崔文想了一会,示意跟着他游,他划着水,冒上江面,在一块岩石后上岸。
展行哆嗦着攀上岩石,嘴唇青紫:“你……你一直在车上?”
崔文:“我……”
砰一声枪响!
崔文胸口喷出血花,溅了展行一脸。
唐楚吼道:“小崔——!”
崔文趴在岩石上,展行站在江边,冷得不住打颤,看到高处缓缓走来数名打手,竟是一路跟到了江边!
唐楚下意识地把展行护在身后。
那是一生中展行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半分害怕,也未曾想起任何人,仿佛这只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如梦境般在面前展开。
一人持枪指着唐楚,扣动扳机。
“砰!”又一声枪响。
唐楚没有倒下,那名打手的脑袋爆成脑浆,洒向江面。
“咔嚓。”
“砰!”
枪声再起,又一名追过来的打手当场被一枪爆头。
展行马上拖着唐楚闪到岩石后。
咔嚓声响,推膛,几名打手跑向远处公路旁的一辆轿车,枪声再响——“砰!”
四枚子弹,将逃跑的三人一枪爆头,最后一人扑到驾驶室旁,将手中包裹扔进驾驶室,还来不及拉开车门,子弹准确地把他的头颅,连着整个反光镜爆成碎块。
蓝眸于高处现出身形,红发跃下江岸,涉水到岩石后,把展行拖了起来。
“小贱——!”唐悠从一辆吉普车处跑来。
展行松了口气,站着猛喘。
轿车转了个弯开走,蓝眸二话不说,再次推膛,砰地一枪击中那车轮胎,长车在结冰公路上打滑,一声巨响撞上岩石,继而飞快加速,驰上公路!
蓝眸:“俄罗斯的车质量都这么好?”
红发直起身,似乎推断出了什么。
展行抱着崔文吼道:“他要死了!救救他!”
唐悠跑到展行身边站定,吁了口气:“怎么回事?”
崔文口中鲜血满溢,推开展行,揪着唐楚的衣领。
展行:“他……本来把我们带到江里,又回来……把车门打开了。”
唐悠:“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
展行不住疾喘,唐悠道:“红叔要下去把你们带出来的,别怕。”
展行:“我不是……没有怕……”
唐悠和展行拥抱,展行回暖了一些,他颤抖着说:“这不一样,我确实想到你们会来帮忙……但崔文他……”
蓝眸收了枪,缓缓走来:“他就算不救你们,直接上岸,也会被杀的。那部车从刚开始就在这里等着了。”
红发过来简单地看了一眼崔文胸口的伤,那处开了个血洞,他摇了摇头,说:“救不了。”
唐楚握着崔文的手,崔文使出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道:“楚哥……我……对不起你。”
唐悠:“他死了。”
崔文睁着眼,唐楚把尸体的眼皮抚上,抱着他在江边的寒风里沉默。
红发说:“走吧,计划失败了,启动备用计划第二环,你们回去饭店休息,接下来的交给我们。”
蓝眸拎起耳机旁的通讯器:“第二组失败,第一组情况怎么样?”
林景峰的声音传来:“我问出了老头子的下落,他就在离这里二十五公里远的庙街。”
“你们谈谈吧。”展行说,他疲惫地跋涉到吉普车旁,一头钻进车里,翻出干净衣服来换。
“有什么烦恼?”蓝眸说:“那家伙出卖了你们第二次,不是么?”
展行黯然道:“嗯,但他最后也救了我们,有干衣服吗,太冷了。”
蓝眸耸了耸肩:“小唐有一套衣服,你可以换上。”
展行从车后座翻衣服,手忙脚乱地套上,唐悠拉开车门进来。
蓝眸坐上驾驶位:“小唐,我觉得你最好再确认一下,检查人员,第一组展行、唐悠在我这里,第二组红、蓝安全。”
财迷的声音从传讯器内传来:“收到,第二组已俘虏目标,准备强行突破,我和青前往庙街接应。”
展行:“不去和你哥说句话?”
唐悠把笔记本放在膝前打开,看了远处一眼。
红发把崔文的尸体装进一个大袋内,随手一抡大剑,唐楚的手铐一分为二,继而转身走向吉普车。
唐楚驻拐紧跟着过来,红发上车,唐楚问:“现在怎么样?”
红发说:“在这里等,待会有人来接你。”
唐悠自与兄长重逢后,一直没有对他说过半句话,唐楚焦急地拍打车窗,唐悠只安静注视着笔记本电脑。
“……悠……话”
展行侧过去,摇下车窗,风声淹没了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