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那那那……不用把他的尸体带走?”
林景峰:“铲地皮的人,没了就没了,亡命的行当,在墓里呆着,不正好么。”
展行探出头:“妈啊——!”
林景峰:“别慌!”
方卓已不知跑了去哪,展行爬上地道,第一眼赫然看到的也是那具男尸,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林景峰牢牢抵着展行,把他顶上暗道里,险些也被男尸吓了一跳。
标叔倒是胆大,说:“黑驴蹄子带了么?”
林景峰:“给我徒弟了。”
展行:“我我我……我扔它脸上了,刚丢进棺材里了,你们……看……”
古尸鼻子歪到一旁,脸上还有个凹下去的印。
林景峰抽出匕首,食中二指在锋利边缘轻轻一抹,血液渗出。
哦哦哦!要做法了!展行十分期待林景峰有什么厉害手段,倒不怎么怕了。
林景峰抹完匕首,先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创可贴,把手指包好,以免失血过多。
展行:“……”
林景峰横持匕首,缓缓走上前去,双目无神空洞,似没有焦点,围着古尸绕了一圈,收起匕首:“是墓主自己设的机关。”
标叔回到墓室正间,打量古尸,笑了笑。
“这具尸也值不少钱。”标叔笑道。
“我不碰尸,你自己想办法。”林景峰道:“尸钱也不用分给我。”
标叔取来布带,缚在男尸腰间,古尸历经两千余年仍保持完好,手臂,手指关节仍能活动,面容栩栩如生,唯鼻子歪了个较小的弧度,稍有瑕疵。
标叔把布带穿过肋下,用力一收,古尸登时被牢牢固定在他的背上,展行看得心里发毛,问:“你要……带它出去,然后吃了他?不好吧。”
标叔难得地肃容道:“林三,你徒弟太多话了。”
林景峰没有回答,他对盗墓尚可接受,对窃尸这等行为却不以为然。
“标哥,你被鬼吹灯了。”林景峰稍一审视四周,冷冷道。
标叔猛地转头,也发现了墓中油灯熄灭的情况,他的目光闪烁,四处游移,仿佛拿不定主意,手定在腰间,几次抬起放下,放下抬起,最后说:“把编磬带出去。”
他背后束了只古尸,古尸的脑袋耷拉在他肩前,露出森森的白牙,上前去拆卸编磬。
从展行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古尸仿佛随时要侧过头,咬断他的喉管。
“我我我,我一分钱也不要,我先上去了。”展行越看越恐怖,转头沿着来时的通道钻出墓穴。
林景峰跟着出了通道,扔下一句话:“我上去找找方卓,还在墓里的话,记得带出来。”
标叔沉默点了点头。
展行离开墓穴时,又回头看了千斤门上的朱色文字一眼,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一男两女合葬。
“想什么?”林景峰钻出石门,问道。
展行:“说不定偏室里的棺材才是他喜欢的那名妃子。”
林景峰想了想,点头道:“有可能。”
展行猜测道:“他有正室,有侧妃,正室吃醋太过,就在侧妃死前弄死了这名王族,再自杀入墓,所以合葬的是王与王妃,侧房中的棺内葬着他最宠爱的妃子。真正的女主人很怨恨,于是……附身在铜簪子上,带着几千年的怨气……掐死了盗她殉葬品的……党玉琨?”
林景峰耸了耸肩。
“另一个棺材里的女尸去哪了?”展行仍然搞不太明白。
“当然是被笑面虎黄标卖了。”林景峰面无表情道:“杀了队友,卖过一次尸,见有利可图,于是再带着人手进来。”
展行:“他怎么不害咱们?”
林景峰淡淡道:“他不是我的对手,走吧。”
“小师父威武!”展行完全代入角色,摇着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跟着林景峰走了。
刚爬上盗洞,瞬间三束手电筒的射灯一齐照向展行与林景峰。
“不要乱动!把手放在脑后!走到树旁蹲下!”警察的声音。
满脸血的方卓被押在警车旁。
“我们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不要妄想向地底的同伙通风报信!”警察掏出对讲机:“请求大队派出增援,我们已经抓获盗墓团伙!”
大洋彼岸,纽约:
“刚刚谁打的电话?”展扬打着呵欠,午睡刚醒,一身睡衣,穿着维尼熊拖鞋出客厅喝咖啡。
陆少容心不在焉道:“展小贱同学在西安逛博物馆。”
展扬立马一蹦三丈高:“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叫我听电话?”
陆少容哄道:“好好,下次一定喊你来听。”
展扬悻悻按开电视,上面播放着美国的新闻。
“中国西安即将开办第十七届文物交易会……”
展扬问:“你去不去看看?”
陆少容说:“不了,会后有很多拍卖的文物都不能带出境。基本只能买点仿造纪念品。”
电视机:“中国西安政府发现盗墓罪犯,在宝鸡……”
展扬:“啧啧啧,都要开文物交易会了还有人盗墓。”
陆少容好奇道:“声音大点?”
展扬喝着咖啡,盯着电视,陆少容评价道:“胆子真够大的。”
音箱内传来中文,屏幕下方配了英语字幕,各国记者纷纷拍照。
“在领导的坐镇指挥下,我们一举抓捕了盗墓团伙,并缴获了……”
展行一手挡着脑袋,被拖上警车,兀自喊道:“不要拍脸,不要拍脸!”
“不要拍脸”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