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垂眸,乌黑的睫毛宛若鸦羽,将他的眼眸都遮在了那片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眼睛。
宜修静静地等待,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亦没有动作,仿佛就像是无声的……默许。
默许……
幸福忽然间来的这么快,让宜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红着耳尖,心尖上仿佛被羽毛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痒痒的,并不让人讨厌。
宜修虽然早就在心里将西门吹雪酱酱酿酿了个遍,但是,突然间可以真的动手的时候,宜修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羞涩起来。
他的心内像是忽然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一直叫嚣着:冲过去,扑倒;另一部分却羞涩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红着脸,紧张的不知道的该如何是好。
红梅白雪下的西门吹雪。
一丝不苟练剑的西门吹雪。
执着于比剑的西门吹雪。
……
那一瞬间,宜修的将自他见到西门吹雪起的所有情景都想了一遍,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一遍一遍的琢磨,一遍一遍的思念,就像是一张网,将他牢牢地困在里面,不想挣扎、不想逃脱、不想思考,只想看着、望着、痴迷的想着,这样,他就很开心了。
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地近了,宜修睁大眼睛,看着西门吹雪的身影在自己的眼中越放越大,鼻尖仿佛也已经闻到了淡淡的梅香。
西门吹雪伸出手,伸向宜修,脸色依旧冷峻,就连唇也像是往常一般,紧紧地抿着,没有一丝不同,但是动作却丝毫不同。
宜修呆愣的看着西门吹雪的手几乎已经凑到了他的脸颊,仿佛下一秒就碰到他的脸上,那一刻,宜修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整颗“扑通扑通”的跳着,那声音巨大的仿佛除了它,宜修什么也听不见。
闭上了眼睛,耳朵与触感变得分外的灵敏,宜修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以及西门吹雪将手触摸在他的发间,那一下,很轻,很轻,就像是一朵浮过白云,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
但是宜修却可以清楚地知道,西门吹雪触碰了他的黑发。
男神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宜修的内心急切的呼吁这一个答案,那个答案也在他的心口越来越大,刹那间就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
“西门吹雪。”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我了。
宜修猛地睁开眼睛,喊出了西门吹雪的名字,他的眼睛像是充满了耀眼的光芒,灿烂的,宛如明月,但是,下一秒,宜修便将后面的那一句话,吞进了肚子。
因为,在西门吹雪的手中,有一枚青翠的竹叶,小巧的,不带一丝枯黄。
……
真是……弱爆了!
宜修那一刻,尴尬的简直想将自己给埋在土里!
他家男神之所以凑近他,只是为了将他头上的那片叶子拿下来而已,宜修啊宜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哪怕宜修在安慰自己,但是那一刹那间的失落,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有一片竹叶落在你头上。”
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暗暗的,像是带着点其他的东西。
“唔,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为了给我摘掉那片竹叶而已,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宜修郁闷的点点头,他一直沉寂在刚才的窘迫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西门吹雪的那一丝异常。
两人说完之后,便只剩下寂静,那一刻,风停了,竹子晃动的声音也停了,唯有水流“哗哗”的声音,从始至终充斥在其间。
宜修默默地像楚留香一样摸了摸鼻子,耳尖的那一抹艳红化为散去,他微微的侧过头,像是躲避那一抹尴尬一样,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不是要泡温泉么?要知道阿巴兹国的温泉可是很有名的。”
说到这里,宜修像是终于知道了该如何打破这一刻的尴尬与诡异的寂静,他想也不想的将阿巴兹国的温泉仔仔细细的介绍了一边,那些残留在他脑海中的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传说,也被他添油加醋、扩写、扩写、再扩写的方式,细细的说了一遍。
等到他说的口干舌燥,觉得他自己都快脱水的时候,西门吹雪依旧静静地站着,像是一位真挚的聆听者。
等宜修讲完,两人之间便又是尴尬的沉默,宜修咬了咬唇,努力的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冷,像是可以穿透着湿热的水汽、穿透宜修紧张的躯·体,慢慢的渗透他的血液、心神,让他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宜修。”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丝毫起伏、感情,但是宜修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间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内心深处像是忽然间涌上来了什么,将嗓子眼堵住,不上不下,酸涩的让他郁闷。
这是西门吹雪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叫他的名字,那两个原本被人叫的都没有丝毫感觉得名字,却让宜修觉得感动。
他的男神终于叫他的名字了!
他终于听到了他的男神叫他的名字!
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但是宜修却偏偏觉得这是他这么多辈子以来,听到过的最动听的话语,也是他这么多辈子以来,听到的最美的情话。
那一刹那间,仿佛幸福已经降临。胸口中被塞满了的糖蜜,甜腻的让人忍不住心尖颤动。
宜修忽然间伸出手,将他身前的人抱住,将自己的头,放在对方的颈间,湿热的气息喷在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