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了呼吸。我环顾左右,没有一个人。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应该让他开心吧,我放弃了让他的手松开我的念头,只是轻轻的抽出我的手,然后说:“坐好喽,甩出来我不负责哦。”
银杏谷里,在漫山遍谷的黄色里,我们漫步,嬉戏,疯玩了一个上午。
“开心吗?”我问他。他拾起一片飘落的叶子,“我希望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心。”
“我们每天都会开心的。”我点点头,“我们赛跑吧。”
“好啊。”
我跑到了前面,他在后面赶我,然而总是在快要赶上我的时候,我又一步跃开了。
“我记得某人说过,抓到你有好处嗳。”他向我笑。
我回应他一笑,继续向前跑去。这一次,我没有跑得太快,他没几步便追了上来,一下子扑倒了我,我们一齐倒在了铺满黄叶的树下。
空气里满是暧昧的味道。我躺在地上直喘气,他倒在我的身上,也喘着气。他温柔的看着我。我该说些什么?
我的话这样的不合时宜:“起开了,你压痛我了。”
他翻过身,我们一齐躺在了落叶里。我歪头看他,他正茫然的看着天空。我拿起一片黄叶拂在他的鼻子上:“痒不痒?”
他笑:“又欺负我啊。”
“那你来欺负我啊。”
“我太累了,等我歇一会,你看你逃得了嘛。”
“以前你可是运动健将哦,几天没运动,动一下就喘成这样了。”我取笑他。
“是啊,我现在也是觉得一动就气喘。你看昨晚跳了几支舞,我就跳不动了。我不会是成废人了吧。”他笑。
“天天坐,身体虚了吧,哈。”我笑他。
“好啊,你笑话我。”他翻过来想要抓我,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我们坐在树下,享受着宁静的秋日时光。
“我昨晚做梦了。”他说。
“哦,什么梦?”我问他。
“我又梦见我们在大石山的事了。”
从大石山回来后,我们一直没有提过迷路那几天的事情。那些事历历在目,我却不希望他会提起。可是,他终究是要提起了。
我想起昨晚他说,他在想一些事情,然后他想带我去同志吧的情形。我知道,他终究是要开口了。
我预感到,有一些事情将要改变,并且将以不可逆转的姿态,来掠走我们的快乐。
我不能让他提起这些事,我不能。
“我可不想梦见那次迷路的事了,太可怕了,我但愿永远不会梦到它。”我故做夸张,将话题岔了开去。“我们说点别的吧。”
他并没有住口,“那天你发烧了,我很担心你,又担心我们不能获救。”我的心里一阵暖流流过。那时候,我说着我的担心,而他总是安慰我不要怕,不要怕。其实,他也是有担心害怕的,只是在我面前,他表现的那样坚强。
“是我在拖累你。那晚发烧多亏了你,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也没有了。”
然而,我不能让他再下去了。我说:“幸亏我发烧了,脑子都烧糊涂了,这才糊里糊涂的过了一晚。要不然,我要像你一样脑子一直清醒着,我怕我那时候等不到获救,早就崩溃了。那晚真的辛苦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拉你去冒这种险了。”
他没有说话,我又补了一句:“我们就不说这些过去的事了,想一想都觉得后怕。”
我偷眼看他,他的眼光里满是疑惑。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
“发烧那晚的事。”
我真的很想中止这场谈话,可是郁夏又拿着热烈的眼光看着我。我内心沉重,却又话语轻松:“我记得啊,我记得你让我吃药,让我睡觉,你自己一个人在外守着,我都记得的。”
我仿佛听见了他轻轻的叹息声。然后他不甘心的说:“后来你醒了,你忘了吗?”
“是啊,我听见你高兴的喊我,我就知道有好消息了,果真,有山民来救我们。我们真的很幸运。”
“这中间,你还有醒过来一次……”
我噢了一声:“我闹你了吗?”
郁夏看向我的眼,我尽量让自己镇定,再镇定。他从我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来,他笑:“是的,你闹我了。”
我松了一口气。“哦,我是发烧发糊涂了。要不,你现在闹我吧。”
“那晚你问我,想要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他下定了决心要说出来。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那你说了什么?”我的声音是颤抖的。
“我说,白天,我爱你。”
我的脑子成了空白。而我很快又清醒了过来,我高速运转着我的思维,然后我笑:“哇,好兄弟,这才像一个好兄弟说的话。”我拍拍他的肩,“我太感动了,不亏是我的好兄弟。”我做了一个夸张表情。“郁夏,我也爱你,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兄弟。”
他自嘲的笑笑:“那时候我以为我们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