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
“小潘啊，来，天热，吃点水果消消暑。”
潘林刚回完两则工作邮件，手机被他扣放在一边，他站起来，又随着孙母的节奏坐下，“好，伯母客气了。”
孙母穿着一身浅蓝的旗袍，斜袖低开，温婉大气，她笑着坐下，听到潘林的称呼，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青年之前踏进门后喊的那一声“孙夫人”，柔和的笑纹在孙母的脸颊两边荡开。
“小潘之前是在英国工作吧？在国内的这些天过得还好么？”
潘林捏了捏手指，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还好。”
孙母点点头，语气依然柔和，“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们家孙桥，这小子以前总是没个正经，现在——”
潘林的病刚好，暂时不能受凉，他穿着一件深色系的外套，很合身，就是衣摆有些长了，孙母话间的停顿让潘林的呼吸都慢了半拍，他下意识地开始摩擦口袋里的硬盒，棱角分明的触感让他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
孙母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青年口袋的地方，微弯的唇角向下降了一个度。
让人头皮发麻的震动声响起，潘林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母亲，不能不接，孙母也不介意，示意对方可以去阳台上接听电话。
孙桥和他爸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饭桌正陆续被端上桌的饭菜碗筷填满，孙父去了客厅找孙母，孙桥就倚在阳台的门框边看着潘林的背影，整个一楼都是饭菜的香味。
“好，我答应您，好，再见妈妈。”潘林挂了电话，他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答应什么了？”孙桥冷不丁开口。
潘林被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孙桥几步便走了过去，潘林与孙桥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呼吸可见。
夏天的夜晚也全是让人毛躁的灼热，潘林身上套着孙桥的外套，这让他觉得口干舌燥，浓烈的热度汇聚在他的心底，然后在心脏上烫出一个又一个的烙印。
烙印盖章，露出两个嚣张的字，孙桥。
“孙董事长怎么说？”潘林垂眸，他的声音有些冷淡，脸上是一贯的没什么表情。
孙桥低头看着人，“他说不准办公室恋爱。”
“……”潘林闻言先是沉默，然后只能是抬抬嘴角笑了笑。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孙桥用手指抬起潘林的下巴，“他真是这么说的，说公司本来就规定不准办公室恋情，会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能避免就要尽量避免。”
潘林被男人挑着下巴，一双水绿的眸被暗色渲染，多了几分纯净的蛊惑，他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说其他的？”
孙桥仰头想了想，潇洒的笑声在空气中传开，“其他的？什么玩意儿，给支票让你走人么？”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有个想法。”
在确认了孙桥的确没有开玩笑之后，潘林迅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虽然说他不是那种在公司里还要腻腻歪歪的人，但他也绝对不愿意在公司里跟孙桥装成只是上下级关系的同事，这是原则问题。
“这么巧，”孙桥侧过头看他，脸上满是笑意，“我也有一个想法。”
负责餐点的两位阿姨做完晚餐就离开了，四个人在饭桌旁坐下，开始享用今晚的食物。
一顿饭和乐融融，孙母将餐后水果挪到了主客厅里，三个男人齐齐坐下，孙父喝着温茶，盖上盖子后拿起了电视遥控器，孙桥正听何其说明天的工作安排，就听到孙父说了一句话，“你们的事儿，自己看着办吧。”
潘林在一边看邮件，听到这话，他先是和孙桥不约而同地望了孙父一眼，然后俩人对视了一眼，几秒后错开视线，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孙桥上初中后就不跟父母住了，他自己在外边儿有不少房子，晚上十点，孙桥带着潘林要离开，孙母拉着儿子叮嘱着这这那那的，孙父就和潘林站在一边，并不尴尬，也的确是没什么话聊，屋内灯盏明亮，孙父眼皮子一动，视线定在了潘林左手的无名指上。
那是孙桥在书房里给他看过的铂金戒指。
潘林像是感应到了别人的凝视，他望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孙母已经跟孙桥聊完了。
“爸妈，婚柬会尽快送过来的。”孙桥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拉着潘林一起离开了。
孙母撞撞孙父的胳膊，“儿子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孙父哦了一声才收回眼神，“…戒指，瞧见没？”
“吃饭的时候我就看见啦，”孙母笑，“这小潘…我看着是个性子安稳的，却没想到他会主动跟咱儿子求婚，咱儿子还答应他了，唉，年轻一辈有年轻一辈的生活了……”
孙父瞅瞅自己夫人，有些奇怪，“什么小潘跟咱儿子求婚，明明是咱儿子求的婚！”
“可那戒指——”孙母有些犹疑。
俩人站在玄关处愣了半响，最后慢半拍地笑了出来，孙母抿着唇笑，孙父也感叹似地骂道：“这俩小子！”
孙桥开着车，潘林坐在他旁边，车窗外的水泥路不断往后倒退，灯火琉璃，有一种璀璨到失真的美。
“明天，你记得提醒我去把戒指给退了。”潘林转过头看着孙桥，他的语气认真地可爱。
两人现在手上戴的是孙桥买的戒指，孙桥握着方向盘，他挑眉看着后视镜里的潘林，“退啥，好歹是你专门买的，留着当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