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来认真地浏览着,凌渊只大略地扫了一眼,便越过他径直向房间中央病床上的人走去。
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他的面颊苍白到几乎透明,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在那光与影的边缘,恰好生长着一颗浅浅的桃花痣。
他的头发被剃得坑坑洼洼,已经很难想象出之前的长度。
之前,应该长过腰间了吧?凌渊回忆了一下他在游戏里的动作,这么猜测着。
一根极细的探测管从床边的仪器上引出来,钻进那人的袖口。凌渊弯下腰,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心间传来的温度是冰凉的。
我不远万里,只为亲眼见你。
他想象过很多次见到断情时的场景,安静的,吵闹的,也可能是尴尬的,激烈的。
在一件事发生之前,人们可以在想象里尽情地去勾勒和填充它,但在发生的那一刻,所有的幻象都尘埃落定了。
只剩下眼前这个看起来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了的人身上。
凌渊觉得很意外,因为此刻的自己格外平静。
他并没有对于两人的初次见面感到激动或是忐忑,反而像是探望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安宁。
我终于见到你了。
还有,不管你是否接受……我还会见你很多次。
“断情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不吉利。不如,我就叫你——”凌渊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电子病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床上的人说道,“——简言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他低下头,在断情的前额印下浅浅一吻。
正在忙着记录数据的马春来用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目睹了这一幕,他石化了三秒钟,然后问:“老舅,这人是我舅妈?”
凌渊:“现在还不是。”
“……哦。”马春来云里雾里地应了一声,然后脚步虚浮地往外走,道,“那啥,我先回办公室了,病人明天就要手术了,探望时间不要过长啊。”
“知道了。”凌渊淡淡地应了一声。
马春来头昏眼花地走到门口,差点跟人撞上。
刚要进门的这位头发花白的妇人也吓了一跳,待她看清眼前人,忙鞠了个躬:“马医生!”
“哎,阿姨,您来啦。”马春来扶了她一把。
“是,我这不……”妇人往里迈了一步,看清了屋内景象,惊道,“马医生,这是谁啊?”
“呃,这是……”马春来看了看凌渊。
凌渊转头看了看,却并没放开断情的手,反而在床边坐下了,淡定道:“您好,我是他朋友。”
“你是我家少爷的朋友?”妇人狐疑地走了过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哪种朋友?”
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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