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明明是严睿取代了我的位置,所以你才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苏笛任由手上的鲜血滴落在病床上,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想不通就给我出去!”苏湛低吼道。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护士恰好进房为苏湛换新的点滴,看到苏笛的手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液,赶紧从手推车里找到纱布快速地将伤口包裹住,完全没有意识到尴尬的气氛,一边做一边还数落苏湛:“你弟弟受伤,你怎么也不叫医生给他包扎?o的凝血功能很差的,弄得不好还会感染。”
护士替苏笛包扎完了,才发现这人眼角垂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家中与他差不多大的儿子,有些心疼地问道:“怎么哭了?”
苏笛摇摇头,胡诌道:“没有,只是眼里掉进眼睫毛了,多揉了几下。”
护士拿了几根棉棒塞到苏笛手中:“别用手揉,细菌多,用棉棒比较好。”
“嗯,谢谢。”
严逸从严睿办公室出来后,整个人显得心神不宁,连坐在面前的严父说话都没放心上。严父三番几次提醒严逸要思想集中,可对面的人虽然点着头,但心思却完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严逸,你在搞什么?”严父愠怒的嗓音将严逸从沉思拉回现实。
严逸慌张地回过神:“爸爸,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在想什么?”严父啪得一下合上文件,脸色阴沉,“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让你想得那么认真,连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进去?”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所以走神了。”
严父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累什么累?!你的工作量都没有你哥的一半,他都不喊累!”
严逸任由严父劈头盖脑的训斥,丝毫没有还嘴的打算。严父被严逸这副不思进取的模样气得够呛,一甩脸:“好了,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说来也巧,严逸这边刚挨完严父的训,便迎头碰见匆匆下班的严睿。往日这个时间,严睿肯定还在公司,今天居然那么早下班,肯定是要去见苏湛。
“哥,你怎么那么早下班?”
事情既然都被严逸知道了,严睿也没东躲西藏的必要:“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你生病了?”严逸紧张地想要去摸严睿的额头,却被对方适时地躲开了。
“不是我,是苏湛。”
严逸满脸的关心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生个病还需要你特别照顾吗?”
“如果爸爸问起来,你就说我去顾良那里了。”严睿直接忽略严逸的不满,自顾自地嘱咐道。
严逸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小声嘀咕:“凭什么啊?”
严睿的口气不容拒绝:“凭我是你哥。”
“你先回去吧。“大病初愈的苏湛着实没有多余的力气与苏笛争吵,“这些天也不要来医院了,我有需要叫护士就可以了。”
苏笛抬手抹去眼泪,抽泣着说道:“那怎么行?我必须留下来照顾你。”
“小笛,我们现在不适合有过多的接触。”苏湛神情冷淡,不似从前的温柔体贴,“趁着我住院这些天,你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我说过,如果你愿意,我们依然是兄弟;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回英国,回到爸妈身边去,我这里留不下你。”
排山倒海的悲伤汹涌而来,苏笛出神地看着苏湛,还是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声音,但与从前的温柔似水却判若两人。现在的苏湛面对苏笛,不再有永无止境的退让和包容,他会声色俱厉地指责苏笛的不懂事,会因为苏笛对严睿出言不逊而心生不满,种种迹象都表明,苏湛变了。
苏笛想到,曾经的苏湛那么偏袒他,即便那时候苏湛那么喜欢韩长青,甚至喜欢到想将韩长青一同带回国,可一遇到他的事,苏湛便会毅然放下韩长青。
那样不可撼动的地位,因为严睿的存在,轰然倒塌了。
苏笛失魂落魄地离开病房,发软的双腿颤抖不停,连走一步都变得艰难。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摁住抽疼的心脏,微微佝偻背脊,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严睿……”
“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