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当下笑嘻嘻的坐着,并不下注。只见宝官揭开盅来,三枚骰子共是十三点,买“大”的赌客纷纷欢呼,买小的却是垂头丧气。那宝官连开三次,都是“大”。原来夏青擅于赌术,就这几把已经听出骰子什么样的声音是几点了。夏青又让他开了几盅,试得无误,笑道:“宝官,限注么?”那宝官大声道:“整个浙江都知道,龙游帮的赌场决不限注,否则还能叫龙游英雄赌坊么?”夏青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一翘,道:“是啊,若是限注,岂不成了龙游狗贼会馆?”听他骰子落定,乃是十六点,回头叫道:“小兄弟押 ‘大’。”
那少年把断臂放下赌桌上说道:“大”。一众赌徒看见断臂大惊失色,没人再敢下注。那宝官虽在赌场中混了数十年,但骰子到底开大开小,也是要到揭盅才知,见他一押便不留后路,不由得一怔,揭开盅来,只见三枚骰子两枚六点,一枚四点,不由得脸都白了,当下由下手赔了一千两。
如此几次,夏青次次押中,已经赢了一万两。那宝官满手是汗,举起骰盅猛摇。夏青听得明白盅中正是十四点,说道:“都给押上‘小’!”宝官见到如此笃定,知他擅长赌术,这次必然也会被他猜中。十赌九骗,每个赌场都有自己的机关但是不到关键时刻不轻易用。赌桌下面有一机关,按动之下盅里的骰子会翻转过来。宝官按动机关心说这次还不叫你连本带利还回来。得意洋洋的道: “下定注了?”夏青 “这里是一万两银子,是‘大’的话连手臂也是你的。”宝官叫道:“好!好!!”揭开宝盅,不禁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只见三枚骰子共是九点。原来夏青是赌他经过几次必然忍受不了要出千。所以明明是大却故意押小,待着宝官出千后反而变成押中了。
其实这次也极是凶险,夏青心中也很是担心但面上不带出来,万一这宝官沉得住气,他就要输了手臂。众赌客早已罢手不赌,望着桌上这数十封银两,无不惊心动魄,突见开出来的是“小”,不约而同的齐声惊呼:“啊!”。夏青哈哈大笑,一只脚提起来踏在凳上,叫道:“一万两银子,快赔来!”。
那宝官在桌上砰的一击,骂道:“小子,你搞鬼出老千,当老子不知道么?”夏青笑道:“好,你爱拍桌子,咱们赌拍桌子也成!”转回头对袁承志说:“袁大哥这次看你了”。袁承志觉得他说赌拍桌子甚是有趣,于是走上前来,右手在桌子角上一拍,桌子角儿应手而落。这一手惊人武功显了出来,这宝官哪里还敢凶横?
突然大门中抢进一个少年,二十岁上下年纪,身穿蓝绸长衫,右手摇着折扇,叫道:“是哪一个好朋友光降,小可未曾远迎,要请恕罪啊!”这人步履轻捷,脸上英气勃勃,显是武功不弱。那少年收拢折扇,向夏青一揖,说道:“原来是夏公子。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夏青向袁承志说:“这人是荣彩的儿子荣飞”说罢双眉一竖,哈哈笑道:“荣飞别来无恙啊,小弟也想开间赌坊玩玩,相中这里了,顺便散些银子帮荣老帮主积积德”
那少年却也不生气道:“如此说来两位请到舍下喝一杯水酒,慢慢商谈此事。”他转头那宝官喝道:“定是你们对夏公子无礼,惹得人家生气,还不赔罪?”。那宝官大气也不敢踹说道:“夏公子恕小的眼拙多有得罪。”转头又向那少年道:“大爷,你来得正好,他……他……”眼望袁承志,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夏青道:“你不赌了,是不是?那也成,我赢的钱呢?想赖帐么?”
荣飞骂宝官道:“夏公子赢了多少银子,快取出来!慢吞吞的干什么?”说着抓住桌子两角,双手向外一分,喀的一响,桌面竟被他撕成了两边。这一手功夫甚是干净利落,赌场中各人一齐喝采。
夏青说:“荣公子的功夫如何,我早就知道,左右也不过这点玩艺儿,又何必卖弄?”。荣飞心下不快道:“我怎敢在夏公子面前卖弄,只是小弟心里痒痒想跟夏公子学一手赌术呢”。夏青嘴一撇说道:“你想学啊那就跪下来拜师吧”。 袁承志听他这么说不禁微微一笑觉得这少年当真是狡黠胡闹。
荣飞一楞,心想不识抬举的小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