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就到了中午。移动到食堂,各自就位。堂野从进来之后,就算换了位置,自己的身边也都是喜多川,一点也没变过。今天是吃鸡肉蛋饭,豆芽拌芝麻,另外还有两条柳叶鱼。身边的一群人都是五分钟就把饭吃光了,堂野一个人还慢慢地嚼着麦饭。
因为一直想着要道谢、要怎么道谢的缘故,对旁边男人的动作微妙地在意起来。
喜多川吃饭速度也很快,而且一点也不剩饭。但今天他却在柳叶鱼前停了筷子,而且筷子还犹豫着似的在上面摇摆了一下,最后一口气地把两条鱼同时放进了嘴里。他闭着双眼,眉间挤出深深的纵纹,蠕动着嘴。既然这么讨厌剩下不就好了,却用厌烦的样子还强压着吞下去,真是很奇怪。
吃完饭后,喜多川看着嵌在墙壁里的电视。不看书,也不和任何人聊天。这么说起来,在房里他即使参与到谈话的人中来,也没见他主动说过话。同室的公文和芝,还有柿崎都在和其他房间的人聊天聊得高兴。
电视里放的是面对中老年主妇的节目,什么健康啊和胆固醇之类的话频繁地冒出来。
“那个……”
喜多川转过头来,那无表情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堂野不由缩了缩身体。
“夜里……那个,谢谢了。”
右边的眉毛动了动,他侧了一下头。
“我心情轻松了一些,所以……”
喜多川好像在听着别人的事一样只“嗯……”了一声,就把视线转回到电视上。
虽说没什么期待,可是他连一句“那很好”之类的客套话都没回。他看起来就是个沉默又难接近的男人,夜里却抚摸自己的头,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而且在此之前,为什么他又想安慰自己?这个侧着脸男人的真心真的一点也读不出来。
“书,你要看吗。”
以为在看电视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问道。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堂野的嘴奇怪地支吾起来。
“唉,书、书……?”
“吃饭之后,你总是看书的吧。”
“啊……嗯,今天不用了……”
“哦。”
喜多川再次看向电视。还在想他因为他说话的时机很唐突所以不好回话的时候,声音又突然地响起来。
“为什么要向我道谢?”
本来以为完了的话题又被重新提起来。堂野被这么一问很不好意思,低着头交叉着手指。
“……为什么……就是觉得道个谢比较好。”
喜多川又“嗯”了一声,又把视线转向电视机去了。
奇怪的人……这么想着,午休结束了。点名过后,又重新开始工作时,可以称为结论的东西突然从脑海里浮出来。喜多川会这么奇怪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如果他是普通人的话,如果他有常识的话,就不会杀人了吧……微妙地同意了这个原因,堂野沉默地继续工作起来。
那是这天晚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今天的餐点是炸鸡,五目汤,泡菜还有苹果。自从堂野进了监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炸鸡,真的是很难得的美味。
“这个炸鸡,真是好吃啊。”连一向对饭菜很不屑的公文也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把炸鸡塞了一嘴,腮帮子都鼓鼓的。堂野也先不管其他的配菜,先向那两块炸鸡下了筷子。吃着东西,而且还觉得非常好吃,一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活了下来的缘故,堂野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鸡好吃吗?”身边传来询问的声音。看看喜多川的盘子里还剩了一块炸鸡,心想着“你不是自己也吃过了的”,答了一声“很好吃啊”,喜多川就一筷子夹起剩下的那块炸鸡,啪地一声放到了堂野的盘子里来。血液似乎一下子从脸上退下去了。慌忙回头向背后看了看,确认狱警不在以后,又把那块炸鸡还回了喜多川的盘子。
在监狱里,用餐时彼此传递东西是遭到严格禁止的。这是出于怕强横的人欺负弱小夺取他们的食物的考虑。如果在这种时候被发现的话,即使是在双方的同意下才这么做的也要受到警告。弄得不好的话还会收到动静小票,或者是受到狱警的训诫。
一旦遭了一次惩罚那么假释就要延迟半年。堂野的刑期又短,假如受到了惩罚就会落到不能假释的地步,不满期就不能出去了。虽然收到动静小票或者狱警的训诫和能不能出狱没有关系。但为了只剩下几个月的刑期能平稳度过,便极力地想尽量不引起负责的狱警的注意。
喜多川交互地看着被退还回来的炸鸡还有堂野的脸,然后才缓缓地把炸鸡食进嘴里,无言地吃了起来。说不定,这个男人是想要陷害自己的……心中的警戒感越来越强。对会进监狱的家伙毕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堂野吃完饭,便摊开刚到的新周刊来看。月初那时的事情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蚊虫嗡叫般的耳鸣也消失了。现在看书也能集中精力了。
读着读着,身体感到寒气而打起了哆嗦,然后就接着打了两个喷嚏。保护房很冷,从那时起堂野就时常开始打喷嚏。因为太冷真想把毯子也裹在身上,但是在预备就寝之前使用毛毯的话会遭到警告的。
为了分散自己对寒冷的注意力,要集中精神做点什么才行,于就哗啦哗啦地翻着杂志,找到了填字游戏。从架子上拿了铅笔过来,正要开始做,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却“啪”地一声把自己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