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不在乎,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放过鲁锦哥哥。”
“菱香,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叫我一声爸爸?”鲁锦悲伤地注视倔强的女孩。那年,他刚从警官学校毕业进入公安系统,遇到第一件大案,他将她孤零零坐在警局里的小女孩带回家,给她买衣服,笨拙地为她烧饭。他很喜欢这个聪敏的孩子,执意要收她做女儿。
女孩摇摇头,微笑,仿佛一朵即将盛放的花:“我只有一个爸爸,对吧,赵尔?”
“是的,我的女儿。”赵尔双手抡起一张圆桌,扔向虎视眈眈的怪物。
“够了,我没事,放这个孩子走吧。”二楼,巴尔德换了身礼服,站在柱子边,单手扶住栏杆,面无表情地俯视下方,散落下来的金发遮住了半张脸。站在身后的镇长,一把长长的白胡须修剪得很整齐,他第一次碰到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有些害怕和紧张,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
巴尔德上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还是倒在血泊中的赵尔向他求助,用沾了血的手递给他的全家福时,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美满的家庭。那么纯真可爱,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陡然间,被所有的人遗弃,不管是谁都会难以接受。
菱香脸色大变:“怎么会?!我明明刺中了你的心脏!”
“对于你的不幸,我很抱歉。”巴尔德轻轻地说,“但是,我保证,我会亲手为你的母亲报仇。”
后半句很轻,但是整个大厅却瞬间凝固了,所有人脸上显现出惊恐肃穆的表情。十几年前发生的灭门惨案,跟王族重要成员洛特巴尔有关,这两父子不合也是整个血族众所周知的秘密。
“愚蠢的人类,那只是让他暂时麻痹罢了。巴尔德大人,可是我族最尊贵的王。”雅丽单手甩掉落在眼前的发丝,勾起艳红的唇角,“还不感谢大人的宽宏大量。”
“我宁愿去死!”菱香歇斯底里地狂叫,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野兽,从椅子上摔回到地上。
“赵尔,鲁锦,你们留下来,我们还有事要谈,不是么?”巴尔德转身朝包厢走去,站在他身边的镇长拄着拐杖跟上去,边走边怜悯地回头看看愤怒的女孩,边摇头:“可怜的孩子。”
“可是,大人。。。。。。”文雅丽不甘心,但是巴尔德头也没回。
大门缓缓合上,高大彪悍的怪物走远了。一阵阴风拂过外面城堡废墟,血色新月正当空,菱香在黑暗隧道出口处,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你放过
我,当心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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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散去,大门口,泽一垫着脚尖,在身材高大的人群中,焦急地四处搜寻,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流水一般从身边走过。气质高雅的贵妇人和几位商人摸样的人周旋。
“贵公子的绘画天赋不错,我会一直关注。”
“多谢您的慷慨。”贵妇人笑成一朵花,“明年的画展,您支持泽一。”
“一定,一定。”几个商人异口同声地点头保证。
简短告别后,贵妇人穿过人流,过来拉泽一的手:“孩子,走吧,你那位室友也许有急事,先走了。”
“不可能,他是个守信的人。”泽一笃定。眼前一个黑发细瘦男士飘过,他一把拉住那人的手臂,转过头来,一张陌生的脸:“先生,有事吗?”
“啊,对不起,认错人了。”泽一礼貌地道歉。
很快,人走光了,只剩下两个清理垃圾的佝偻仆人。泽一不死心,站在城堡阴寒的大厅中央,大声叫子轩的名字。
“他在我这里,你走吧。”巴尔德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皱着眉看泽一。
“你把他怎么了?”泽一大声地说。竟然对尊敬的巴尔德大人这样说话,伯母吓坏了,一路奔过来,一边拉扯泽一,一边忙不迭地朝巴尔德谢罪。
“他很好,我会照顾他。”
“我知道,你跟我们不是同类,为什么你对他那么感兴趣?”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这不关你的事,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跟他,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远远在你跟他认识之前,只是他不记得了。”巴尔德叹口气,“是我害的。”
泽一推开母亲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我更不能让他跟你呆一起了。”
“那么,你想单挑?”巴尔德笑了起来,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他从楼上一跃而下,白色衬衣,亚麻色长裤,得体而优雅,泽一的母亲被他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吓晕了。
泽一顾不上这些,他眼里冒火,猛的扑上去揪住巴尔德的领子,把攥起拳头使劲挥过去。他偏头,一把抓住泽一的手把他甩在石柱上。后脑勺被撞了一下,泽一一阵头晕目眩,在失去意识前,他还倔强地试图去扯金发贵族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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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舞会的第二天晚上。他
睁开眼,看见天花板上,天使与魔鬼战斗,色彩异常鲜艳的油画。
他摸了摸发懵的额头,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这个封闭房间,大理石壁炉,书桌上摊着摊着几本书。
巴尔德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瘦削的下巴,装帧精美的硬皮封面书摊开,倒搁在胸口,另一只手落在地上。衬衫领口半敞开,露出没有任何伤痕,完美无瑕,如白玉的颈项,以及清秀的锁骨。
子轩怦然心跳,像着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