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身形一僵,他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皱眉细品,片刻之后舒展眉头:“果然甘甜。”
归一心中欢喜,掩饰的饮茶,那甘甜之意缠绕舌尖久久不散。
“对了,道友,你怎换了一身衣物?”往日凌霄一身蓝色劲装,细细勾勒出修长的四肢与腰身,马尾高束,潇洒fēng_liú,最多穿上浅色的宽松外袍,以玉冠束发,平添几分温文儒雅。
今天他这一身白衣,样式与中原有异,又头戴莲冠,虽然风仪更胜往昔,却让人觉得高高在上——难以亲近。
“合适吗?”凌霄先问,归一自然称赞:“很合适。”
凌霄起身,抚弄宽大的袖子,动作间fēng_liú宛若浑然天成,俊容上笑意加深:“这是父亲所穿的衣物,我改了颜色与纹饰。”
归一微顿,他眼中闪过些许华光,斟酌道:“你找到了令尊?”
凌霄摇头,道:“只是知道了父亲的身份。”
他又问:“此话怎讲?”
凌霄抿唇:“我父亲名为,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是那个世界的神明之一。”
归一安静的听着凌霄的讲述。
“那个世界有一种怪物,名为时间溯行军,它们企图穿梭时间,改变既定的历史,来颠覆世界。时之政府是为了保护历史而成立的,就像俗世的朝廷官府。时之政府与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们签订契约,付丧神将自己的□□赐予时之政府麾下的‘审神者’,穿梭时空,与时间溯行军战斗,保护历史。”
“付丧神与我等剑灵刀灵意义不同,器物弃置不用百年,则化为付丧神,他们被人奉为神明。每个刀剑付丧神都有无数的分灵,而审神者们一个人手下有数十把刀剑付丧神的分灵。三日月宗近降下分灵无数,但是不同的审神者率领的三日月宗近也各不相同。”
“我的父亲,并不是身为神明的三日月宗近本尊,而是无数分灵中的其中一个。”
“我被困于鬼道时,看见了许多的三日月宗近,知晓了父亲的身份名讳,但我从未见到过属于我的父亲。”凌霄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
“不过,虽然世界上三日月宗近分灵数不胜数,但是我一定能找到父亲的!那么多世界我都找过来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我不会放弃的。”不待归一安慰,凌霄便振奋了精神。
看着神采奕奕的凌霄,归一无奈笑笑,正想说话,就看见凌霄神色骤变,根本来不及与他道别,便消失了身影。
亭子里剩下了他一个人,若不是对面杯中茶水少了些许,凌霄仿佛就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影。
不过,这本来就是虚幻的梦境罢了。
归一站起来,以手扶额,拧眉咬紧牙关,神色不安又惊慌,挣扎了片刻,梦境化为尘粉消散,他的意识重回躯体。
“师弟?师弟?”意念归位,归一睁开眼睛,秋水剑站在他身边关切问道:“师弟,你又预见了什么?”
手中还握着天火奇石,察觉到此,归一忆起自己是打坐着入定的。
“并未预见,只是,故友来访,一时情切。”面对师兄关切的眼神,归一愧疚道。
秋水了然,没有多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师兄,我先去处理教务了。”秋水的双眼能看透人心,归一难得有些狼狈的站起来,不待秋水回答,离开了静室。
秋水眨了眨双眼,轻轻一笑,回到蒲团上继续打坐。
第10章
审神者房间楼下,全身漆黑的鹤丸国永肆意笑着,手中的火把燃烧着,火光照映出他癫狂的面容,烛台切光忠与大俱利伽罗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太鼓钟贞宗拎着油桶绕着整栋楼倒了一圈,回到了门前。
太鼓钟贞宗用本体划破自己的手腕,血液迅速流出,他翻转手腕,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滴到火油上。
火油迅速变得血红,太鼓钟贞宗满意一笑,手腕上的伤口不再涌出血液。
“鹤桑,已经准备好了哦。”他跳到鹤丸国永面前,两人相同的红色双瞳泛着嗜血的光芒。
“喔噢!干得很不错!”鹤丸国永用空出的手拍拍太鼓钟贞宗的肩膀,“接下来就要看我了!让我们给‘审神者大人’来场轰轰烈烈的惊吓吧!!”
“太过平淡的话,心可是会先死去的!”鹤丸国永说完就将火把扔了出去。
“轰!”火焰迅速燃烧起来,将整座楼围绕着。
鹤丸国永伸手撤开静音结界,燃烧的声势蓦地腾起,而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不少刀剑付丧神。
暗处张开了十几双红色的眼睛,他们盯着燃烧起来的火光,眼中的血色愈发深沉。
火势蔓延,阁楼底部已经起火。这座楼全由木头构成,火焰又及为诡异,就算有审神者的结界也无法阻挡,还起了腥臭的黑烟。
于是,二楼的外墙也被燃烧起来。
“砰!”二楼有个窗户忽然炸裂,有个黑影——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跳了出来。
凌霄刚抱着米宓落到空地上,就察觉一道劲风袭来。
左手抱紧米宓,右手握着本体架住袭来的刀锋。
漆黑的付丧神唯有手中刀光白亮的刺目,他的刀锋极为凌厉,凌霄本体并未出鞘,剑鞘抵着刀刃,付丧神加大了力道,不见他动摇,嗤笑一声,施然退去。
背后!凌霄侧头,一个鞭腿将身后偷袭的短刀付丧神踢开。
凌霄运气将本体连着剑鞘插入地面,剑柄上的东珠瞬间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