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同学?”右手边的编剧也好奇地凑过来。
“不是。”
编剧还要再问时,包厢门被敲响,两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来。谈话就此中断,唐叙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饭局,全场的焦点都在吴导和梁筠身上,唐叙乐得解脱,低头专心吃菜。因为明天一早还有拍摄,大家也没怎么劝酒,不到一个小时,饭局便结束了。
“梁总,多谢款待,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
“吴导客气了,拍摄辛苦,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餐厅外的停车场,梁筠目送吴导一行人上了车,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往大巴的方向走。他没看到唐叙,正疑惑时,姚制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梁总。”姚制片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便大胆地凑近梁筠:“那个……小唐既然是您的同学,要不我让编剧把剧本再改改,让吴导给他加点戏份——”
“不用了。”梁筠没什么表情:“吴导有自己的想法,他想怎么拍是他的事。”
姚制片原本想借机讨好一下梁筠,没想到碰了个钉子。他估摸着自己可能猜错了梁筠跟唐叙的关系,尴尬道:“梁总说的是,我也就随口一提。梁总您早点休息。”
看着姚制片离开,梁筠身旁的助理走上前道:“梁总,下榻的酒店已经帮您安排好了,你看是现在过去还是?”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梁筠答非所问,助理差点没反应过来,慌忙从兜里掏钥匙:“可梁总,司机在车里等着,您没必要——”
“你跟老杨先回去休息吧,我待会儿自己开车过去。”梁筠从他手里拿过钥匙,转身往餐馆的方向走。
助理一头雾水,想说些什么,最终挠了挠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
唐叙在洗手间里待了十来分钟,确认所有人都走光后,才慢吞吞地走出餐馆大门。
盛夏的燥热已经过去,夜风带着些微的凉意。他看了眼停车场,车都走了,不过这样正好,从这里走回宾馆,也就二十来分钟,权当散步。最重要的是,他不用担心会碰到梁筠。
梁筠……他在心里苦涩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关于这个人的一切,曾经是他最不敢触碰的回忆,然而五年过去,再见到他,他竟也能平静应对。
或许时间真的能愈合一切伤痕,今天的遇见,应该只是偶然吧,不会再有下次……
正这么想着,耳边忽地传来一个熟悉的清冷嗓音。
“唐叙。”
他怔怔地抬头,枝叶繁茂的榕树下,站着一个高挑挺拔的西装身影,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那人白皙光洁的面容半隐在高树的阴影中,像深夜突然绽放的昙花,有种脆弱而朦胧的美感。
“梁总。”唐叙强自镇定地朝梁筠点点头:“您还没走?”
听到“梁总”这个疏离的称呼,梁筠的眸子动了动。他左手插在兜里,走出高树的阴影,低声道:“宾馆离这儿有点距离,我送你回去吧。”
“太麻烦了,我还是——”
“上车。”梁筠说话简短,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唐叙只好上了车,他坐在后座,眼睛始终看着窗外。梁筠握着方向盘,问:“你住哪儿?”
“同业宾馆。”
两人再没有交流。梁筠开了导航,车子平稳地驶入主干道。唐叙看着窗外有些陌生的街道,皱起眉:“你开错了。”
梁筠不说话,仍然往前开,拐角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唐叙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看着梁筠利落地熄火,拔钥匙下车,很快买好一堆治跌打损伤的膏药,扔进他怀里。
唐叙提着那个袋子,半响没有说话。
“梁筠,我们已经分手了。”良久,唐叙才轻声道。
五年前,我们就分手了。现在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梁筠看着窗外,优美的侧脸紧绷着:“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好。”唐叙坐直身体:“麻烦梁总送我回宾馆。”
梁筠抿了抿唇,发动引擎,十分钟不到,黑色雅阁就停在了同业宾馆的门口。唐叙攥着手里的袋子,推开车门前,犹豫了几秒,还是低声道:“谢谢。”
“不用。”
梁筠的视线始终盯着窗外的花坛,直到唐叙下了车,他才转过头,看向宾馆的方向。
唐叙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他走得那么快,那么急切,好像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梁筠嘴边溢出一丝苦笑,他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烟,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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