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好奇地打量了两眼海报,想说些客套捧场的话,但又缺乏经验,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再点点头。
贺俊突然皱起眉头,又惊喜地搭住何慕的肩膀,叫道:“何慕你是跳舞的吧!太好了!”
何慕不明所以,往旁边让开一步,避开贺俊的手,贺俊却不以为然,正沉浸在惊喜里,他左右的同学一听,也不禁喜上眉梢,纷纷打量起何慕来。
他耐着性子听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贺俊他们的这个戏里头,融合了一点舞蹈元素,原来负责的演员崴了脚,换了个人,舞蹈基础弱些,之前的编舞没法用,只能重新编,但又没有懂行的人,临近演出,大家都在想备用方案,贺俊之前接小表妹苗苗舞蹈班放学的时候,见过何慕跳舞,这下子一拍脑袋,死马当活马医,想让何慕帮忙编舞。
何慕听着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要怎么拒绝,他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更何况是一群?他喜欢教小孩子,但不喜欢教大人。
贺俊见他犹豫,忙哀求道:“你一定可以的,等到时候排好了,请你和常老师一起来看。”
何慕突然被他的话打动了。
圣诞节,和常老师一起看话剧,听起来就是很好的一件事,就跟约会似的。
何慕心里已经同意了大半了,“你和常老师”,听起来就像他们是一块儿的,熨帖的很,想了想,最后同意了,声音闷在围巾里,小声说道:“好吧。”
到了晚上,贺俊把剧本发到他微信上,和他约好了排练的时间,何慕窝在被子里,拿猫当暖脚的,捧着手机艰难地读起了不短的剧本。
是个黑童话似的故事。
一个从小孤独的女孩有一座叫“乌托邦”的城堡,收留了酗酒的女高音歌唱家,失去爱人的诗人,还有孤独一人的流浪画家。他们既想待在城堡里,又想离开。
看的何慕糊里糊涂的,满脑子浆糊。
常明安坐在书桌前办公,见他捧着手机认认真真地看了整晚,随口问道:“看什么呢。”
何慕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把文档关了,缩到被子里,把被子拉到眼睛底下,看着常明安,说道:“晚安。”
第二十章
吃过晚饭,何慕按照和贺俊约好的时间收拾好准备出门。
今天突然降温,冷得很,两人晚饭就开了电磁炉,直接在家里打火锅,热腾腾的。他们也不讲究,两个人一人一双筷子在锅里捞来捞去,有种难以言说的亲密感。
何慕负责处理食材,于是常明安主动收拾桌子洗碗,他抬头看了准备出门的何慕一眼,问道:“上课吗?”
自从上了大三,何慕就没有晚上的课了,他摇摇头,但又不想告诉常明安自己要去干嘛。他想在圣诞节的时候和常明安一起去看一场话剧,这就像是心中一个隐秘的期盼,哪怕透露一点点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偷偷地进行,等到了恰当的时候,不经意地把票拿出来,随口地邀请,这样才算顺理成章。
常明安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低头将两人用过的筷子拢到一起,说道:“降温了,早点回。”
何慕见他不问了,松了口气,把挂在玄关衣帽架上那条常明安借给他的围巾拿下来,绕了几圈把脖子连同半张脸挡住,闷声闷气地说道:“好的。”
贺俊所说的那个黑匣子小剧场不在学校里,但也不远,他到的时候,贺俊的剧组演员已经在排练了,舞台布置很有趣,挂了三块大大的白色幕布,场灯关上之后,幕布后的地灯打开,会把演员的影子投在上面。
何慕见大家都在忙,就在旁边看了起来。这部戏已经成型了,断断续续地也看出了剧情,比光看剧本文字生动多了。
年少失去母亲的孤独的女孩,把她喜欢的人——一个流浪的画家强行留在自己的城堡里,她说城堡里没有痛苦,只有快乐,因为这是“乌托邦”,但画家想要自由,哪怕自由是痛苦的,他要用自己充满生命力的画,感动这个女孩。
排练告一段落的时候,大家终于发现何慕来了,都像看见救星似的。
戏的中间有一段女主角回忆的剧情,需要一位演员贡献一段两分钟左右的独舞,贺俊把这段戏的基调和何慕讲了,把要求也讲了,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何慕,何慕想了想,没有把话说满:“我回去想一想,下次来的时候试试。”
在场除了贺俊以外的人都不认识何慕,眼中纷纷显出失望和怀疑,何慕心里头觉得有点抱歉,手揣在兜里,不说话。
贺俊连忙说道:“没问题,我看过你跳舞,你跳得很好,下次来的时候我们试试。”
他明显是这儿的领头人,其他人也就纷纷表示同意了。何慕心里很领他的情,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脸来,朝他认真地道谢以及告别。
贺俊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说道:“靠你了。”
何慕心里面知道这是贺俊在和他表示亲近,于是忍住没有避开,点点头,又把围巾裹紧了,转身走出来小剧场。
断断续续地看了这么好一会儿,天已经黑得透透的了,冬天的风一阵阵刮过来,吹得何慕耳朵鼻子都冰了,感觉要掉下来了。他连忙把围巾又往上扯了扯,感觉到常明安的围巾被他戴了这几天,已经没有常明安的味道了,反而染上了他自己的味道。
何慕平时不穿女装的时候不会化妆,护肤品也几乎没有,只是秋冬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