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啊,今天才来,也没人接,我带着孩子直接去找玄清师父。”
“这样啊。”方一月点点头,“我带你们去吧。”
他对这山像是熟透了的样子,带着女人顺着刚刚开辟出来不久的大路往上走,走着走着顺手采了路边一根野草在手里把玩着,自己嘟囔着:“也不知道这世道什么时候会太平啊。”
“不会太平的。”女人又摇摇头。
“哦?”方一月一直走在母女俩的斜前方,这会儿回头去看女人,见那女孩像是走累了,便停下来微微俯下身子,示意她可以爬上自己的背。那孩子也不认生,乐得不走路,蹭了两下却没爬上去,方一月笑笑,直接跪在地上把身子又放矮了一些,同时双手搂在她膝后,将她背了起来。
女人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把孩子接过来,方一月退了两步闪开了,笑着说:“我背一会儿吧,孩子也不重。大姐刚才说不会太平,怎么说呢?”
“这世道什么时候太平过吗?”女人反问他,“只要有这身灵力,活在世上也许是有些方便的地方,但不安稳是注定的。”
方一月点点头:“那倒是,有没有能力都不安稳。”
上南山很大,玄清住在朱峰之上,两个人就这么慢慢走着,路过了不少新搭起来的棚子。等孩子伏在方一月背上沉沉睡去,他才轻声开口:“大姐你怎么会一个人带着孩子的?家里人呢?”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咬紧牙说:“妖魔闯进我家的时候他扔下我和孩子跑了。”
什么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原来就是为了后面那句大难临头各自飞。
方一月突然回头看她,女人以为他要安慰自己,却听他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那如果让灵能界的人都联合起来,换一个不生事的主呢?世界会不会好一些?”
“不可能的,除非世界上没有灵能者。”
“大姐你说得对。”方一月笑一笑,望着远处一处房屋,“我也是这样想的。人类主宰世界太多年了,总觉得除了自己其他什么都不是。”
女人愣了愣,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他的话没有什么错。
方一月停下来,让女人轻手轻脚地将孩子从他背上接过去,他指指远处的屋子:“那是玄清师父的房子。”
女人赶忙道了谢,有些吃力地搂住孩子朝前走了几步。那孩子将头靠在妈妈的肩上,睡得正熟,方一月看了她一会儿,伸手用指背轻柔地擦去了她嘴角的口水,又笑了一下。
他挥了挥手,女人本来想问问他朝哪里去,张了张嘴见他已经走出好几步便又放弃了。她立在原地看着那挺直的背影悠悠地越来越远,而后转入一片树林消失不见。
女人叹了一口气,又将孩子搂紧了一下,顺着刚才的话想起那灾祸来临时不仅不顾妻子,甚至将妻子推给敌人以便为自己争夺逃命时间的丈夫。她咬了咬牙,轻声自言自语,说完了刚才没讲完的事:“后来我在野地里看见他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了,其实就算妖魔不杀他我也会自己动手的。”
至此,妖界的新格局似乎是尘埃落定了。
凤凰一族本就不多的族人被雪族分开看管起来,千羽千叶似乎只能在凤凰窟的大殿中等待她如人一样老死的命运。
几天之内妖界两易其主,夜妖族与雪族正式结盟。雪族公主雪落镇守着昆仑山上的凤凰窟中,等待着要恭迎她的父王雪鹰,好正式选出下一任妖界之主。
而路远潜伏在凤凰窟内,正悄悄地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
雪族手脚很快,一夜之间就将凤凰族的祭台搭成了更高的台子,与其说是为了第二天选妖界之主作准备,毋宁说是为雪鹰接受妖界主位作准备。
也是在这一天夜里,白天还在上南山上给孤儿寡母引路的方一月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凤凰窟方辰溪暂住的房中。
人间已经是初夏,这昆仑山上却才显示出了点早春的气象来,夜晚的风仍旧吹得张扬。方一月立在窗前看见外面在风里影影绰绰的树梢,听着方辰溪讲述妖界这几天所有事件的前前后后。
他听完了静默了一会儿,问:“你也觉得长生石是被花旗拿走了?”
“看样子是。”方辰溪点点头,压低声音,“千羽千叶那边我试过了,她的确没了灵力,也不知道那花旗用的什么毒,竟然这样厉害。凤凰族藏室里的景象也是我亲眼看见的,那些尸体都是水族人也没错。但是不排除雪落在做戏,那雪妖实在是机灵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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