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风月!你杀了他!”
苏悦步子后退,后背抵在木棺上,棺盖被他碰撞后摇摇欲坠,那里面骇然躺着两人!
不,说是两人也不准确。因为那个较小的身体已经蜷缩的严重,而且皮肤干瘪灰白,明显是被人放干了血。
“你拿风月做了药引……”苏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位向来儒雅的父亲,虽然他对医药不感兴趣,但耳濡目染,稍微一想,苏悦也知道棺材里的人为什么成了那个样子,他干巴巴道:“你是个疯子。”
啪!
一阵清脆的声音在灵堂内响起,苏悦抹了抹嘴角的血,听身前人声嘶力竭道:“你懂个什么!整个抚城的人都要死了!他一个人既然能救了抚城又为什么不做,那是最好的办法了,那个孩子的血弥足珍贵,为什么不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做牺牲,那整个抚城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抚城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风月是一个孤儿,他凭什么为抚城百姓死去,还是不明不白地死了,苏悦目光血红,道:“是你自私自利,明明有其他办法的,你偏偏牺牲了风月,因为无关紧要,所以他的生死你一点都不在乎。”
苏悦喃喃道:“你不仅杀死了风月,你还逼得母亲做了抉择,她一生救人无数,何时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你逼死了母亲……我要去告诉他们,什么救世济民的大英雄!都是骗子!”
“苏悦!”那人将他狠厉一推,道了句无可救药,而后看向那木棺,俯身将那具尸体带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
见他抱着风月的尸体往出走,苏悦捂着额头上的血再次起身,连滚带爬地扯住他的衣摆,涩声道:“你不能带他走!把风月还给我!还给我!”
不论他怎么打骂,男人都像是发疯了一样,抱着那具尸体就跑,苏悦一步一踉跄地跟着,声音都沙哑了,他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又吐了一口鲜血。
山崖,凉风习习,苏悦看着风月的身体滚落在地,而后又被他父亲无情地拖着,一直拖,一直拖,直到断崖尽头。
那道身影终于停止不前,苏悦跛着腿,不清楚身上哪处又多了伤口,不清楚今夕何夕,不清楚此地何地,他只清楚,那个陪伴了他十二年的人,被沉海了。
崖上伫立的那道身影仿佛得了解脱一样,仰天大笑,而后又狂奔回去,甚至连苏悦都没有看一眼。
“把他,还给我啊……”
苏悦鼻尖一涩,两行泪从眼眶中夺出,夹杂着猩红的热血,滚落在地。
突然,他像是也发疯了一样,转身寻着小路也下了山崖。
“风月,风月……”
刺骨的海水蔓延上来,苏悦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叫的酸楚,叫的绝望,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唤,那个人都不会理睬他了。
再也没有人能应答一声。
风月。
风月。
风月……
“到底出了什么事?苏大夫为何自寻短见?”
“哎,谁说的清呢?你说皇帝亲赐的牌匾都要送来了,这苏先生到底想不开什么了?平时那么文雅的一个人,可惜,可惜了。”
“可能是不忍心苏夫人一人走吧,他们夫妻伉俪情深,如今走了,倒是可惜了苏悦那孩子。”
“说起来,苏悦怎么一直不见?”
“对啊,苏悦呢?快找找,那孩子可是苏先生唯一的血脉啊……”
“对对,找,赶紧都去找人!”
苏家门前闹哄哄地一堆人又四散开来,纷纷寻着苏悦。
海水懒洋洋地拍打着礁石,太阳光散下,水波荡漾,一缕白色光芒从海底缓缓升起,而后落在了礁石时,渐渐地,化为人形。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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