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呢?这荣国府近日来出了个笑话,说是族里的学生打了夫子,这学生也是够没良心的,夫子也敢打,要我说这等人就该让爹娘打一顿,方知道厉害。”那老婆子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定重点。
赵大娘急得一脑门的汗,又要打听,不得不耐着性子附和道:“可不是!那学生是谁?”
“那学生是那荣国府的姻亲,薛家的孩子,叫什么薛大爷,听说性子愚顽极了,打了夫子后还窜通了几个小厮,把这事怪罪在那荣国府的环三爷身上,那些太太们也不知为何,竟然相信了,你说这事好不好笑?”老婆子不知道真情,只把那贾母、王夫人当成了被蒙骗的,此时捧腹大笑,笑她们的无知愚蠢。
赵大娘却笑不出来,环三爷可不就是她那外孙!荣国府竟然这样对她外孙,简直没了天理了!她急着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那环三爷三言两语便辩驳回去了,那薛大爷只好灰溜溜地认了,还得给环三爷赔礼道歉。”老婆子说道。
赵大娘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拿着菜急急忙忙回了家。
到了家后,赵大娘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就瞥见她那本该去荣国府的儿子出现在家里。
赵国基迎了上来,赵大娘扫了他一眼,“你这会儿怎么在这儿?”
赵国基还没开口,赵大娘又问了:“对了,你们府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环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我!”
赵国基无奈,他正要说话,赵大娘就扯着他的手说道:“不行,这事哪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和那老太太掰扯掰扯,我们环儿也是他们贾家的孙子,哪能够让他们随意搓揉!”
“外祖母!”贾环在屋里头把外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含着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赵大娘愣了下,嗔怪地白了赵国基一眼,“环儿来了,你也不说一声。”
赵国基委屈啊,他娘一进来就叨叨个没完,他哪有说话插嘴的机会!
赵大娘哪里会去理会赵国基那点儿小委屈,上前拉着贾环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后,叹着气道:“瘦了,瘦了,你个可怜的孩子。”
赵国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恕他眼拙,他怎么觉得环儿这阵子是胖了许多?
以前那脸上都是凹陷的,白里透青,这阵子瞧着倒是气色好了许多,连着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贾环自然知道老人家的心思,是替他心疼呢,“那外祖母可得给我做些好吃的,我要吃东坡肉。”
赵大娘满口答应,朝赵国基瞥了一眼,“你外甥想吃东坡肉,还不快去买些肉来。”
赵国基满口答应,若是要龙肝凤脑,他还得犹豫下,但是猪肉也不值几个钱,要吃还是吃得起的。
贾环在赵家吃了午膳,虽说都是些家常小菜,但他却吃得格外香,边吃还边称赞,赵大娘和赵张氏被夸得脸上都止不住笑容。
临走前,赵大娘还不住地叮嘱让贾环去办完事回来。
贾代儒这些日在家养病,学里的学生也就跟着放假了。
贾环被赵姨娘拘在院子里养了些时日,好不容易今日说通了赵姨娘,借着看赵大娘的理由出了门,他这出门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给探春他们买点儿首饰,算是谢了他们之前的帮忙,第二个则是为了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他身为男子,养家是理所应当的事,总不能遇到事去跟赵姨娘和三姐姐拿钱。
“环儿,咱们去哪里?”赵国基见贾环漫无目的地走着,忍不住开口问道。
贾环掀开马车的帘子,打外四处瞧了瞧,随口道:“先去如意阁买些首饰给迎春姐姐他们。”
赵国基点了下头,手上的马鞭一扬,调了个方向。
贾环便一路记着这沿路各家商铺,一路朝着如意阁而去。
京城中卖首饰的店铺最出名的莫过于如意阁,京中的太太小姐们的首饰多半是在这儿买的,若是身上没几件如意阁的首饰,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但是这几年,薛家进了京城。
薛家的牡丹阁云集了五湖四海的首饰,更有那番邦那边的新花样儿,再加上薛家又是皇商,薛家一来,如意阁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了。
上个月,如意阁的二掌柜还被薛家重金挖走。
掌柜的和那些学徒可不同,但凡能当上三掌柜,那说话的本事就非同凡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说话的本事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些掌柜多半都有一批熟悉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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