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大殿又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低些级别的仙君就只能往后坐。人一多,免不了窃窃私语。
“嘘——小点声儿,那人我听说还是神女千雅的胞弟。”一个仙君手拿折扇,掩面小声接话。
“她那胞弟,身世不堪,自幼工于心计,奴颜谄媚。哄得泽西王来跟来天界学艺,却为重明殿下所厌弃。他怀恨在心,私下勾结魔族,祸乱三界。”有知道内情的义愤填膺,如此罪大恶极之人,差点害得三界颠覆。
“可不是吗?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毁祖陵,屠圣兽,打开禁忌之门……”,话一起头,人人愤怒。连祖陵都销毁殆尽,实在令人不齿。
“如此祸胎逆子,人人得而诛之。”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清晰又明朗。
这声音实在是毫不避讳,就这样响在众人身后,众仙君顿时禁声,闻声去看。
只见廊下随意坐着一人,白衣素面,柳枝束发,却是少见的俊美。此时他面上含笑,手里端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浑身尽是自在逍遥的洒脱。
众人心里一惊,如此人物,怎么刚刚都没注意到。
“这位仙僚,还请慎言。”一人上前小声提醒。
“怎么?说小点他就不是祸胎逆子了么?”那人又倒一杯酒,看着众人的眼睛似笑非笑。
“毕竟也是神女的胞弟……”有人担忧,这人怎地如此张狂,这种事也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吗。
“哼,神女的胞弟,他可没把神女当姐姐,如此六亲不认之人,还好死了。”那人站了起来,哂然不屑。
他一起身,众人才发现那人也并非白衣素简,他腰间挂了一只黛青色的海螺,巴掌大小,晃晃悠悠,甚是醒目。
见过佩戴玉珏的,佩戴璎珞的,还有佩剑的,倒是从未见过有人挂一只这样普普通通的海螺,真是太普通了,就像是海边随手捡的。
“也不是死了,只是被宴山君关进了从极之渊。”一个仙君上前解释。
谁知那人眉头一挑,声音也低了几度:“那不是死了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人从从极之渊里爬出来吗?”
“自然没有。”刚才解释的仙君被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戾气所憾,身体不自觉的发颤。
正在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黑衣少年走上前来,直接伸手拿走了那白衣人手里的酒盏,笑道:“师父,你可别喝的太多了。”
“臭小子,又疯到哪里去了。”那人仿佛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刚刚还阴晴不定的眼睛,如今满是宠溺。
看不出来,这人都有孩子了。虽说是师徒,明眼人一看,都猜测是父子。就是单看长相,也有三四分相似。不过若说是兄弟俩,也有可能。
“师父,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少喝点,我去找玄音君了。”那少年风一般来去匆匆,眨眼又不就见了踪影。
“各位,你们继续。”那白衣人摆摆手,准备再倒一杯。
“这位仙僚,敢问仙府何处?”众人忍不住好奇,如此人物却是谁也没见过。
“仙府没有,在下孟婆庄少庄主,孟真。家住冥界鬼神渊。”那白衣人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原来是孟少庄主,久仰久仰……”
孟真没忍住,笑了出来,眼前一众仙君面色微红。
因为这所谓的孟婆庄少庄主,谁也没听过。冥界中人唯有帝临台的玄音君时常来天界上告公事。只是那鬼神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神色,孟真浑不在意。
正在此时,一阵清越鸟鸣响在天宫上空。不及看清,只剩依稀青色的尾羽渐渐消失。长殿尽头,一人缓步而来。
“宴山君!”此起彼伏的惊叹,在那人踏上大殿之前,寂静无声。
前方那人一拢墨衣如画,容颜清寂。只是他的眼睛里全是凛冽的冷,漠然的凉,乍然看去,让人想起塞外的冰雪,冬夜的寒月。
众人心里一颤,均感到那份冷意。传言宴山冰雪万年不化,而闭关三千年的宴山君也几乎与冰雪没什么区别了。
外殿众人低头迎接,墨衣过处,一阵森寒凉意。其实仔细看,那墨衣也并非单一的墨,繁复层叠,暗纹流动,衣摆上竟然还绣有花纹,不知那是什么花。
孟真也低着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分明看到宴重明身后头发上还有没有化开的冰渣子,被殿内热气一熏,水珠泅湿了他身后那一小片衣服。
宴重明漠然前行,此间一切都不在他眼中,外三殿绵延几里,宴重明就要进入内殿,却忽然转过头。众人都还低头颔首,无所察觉。
可孟真瞬间感知,抬头看向那道锐利的目光,宴重明盯着孟真,眼睛沉沉如墨,细看的话,他眼中还有一丝诧异和探究。
孟真不动声色摸一把腰间的烟雨螺,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宴重明少见的皱一下眉,抬脚往内殿去了。
熙熙攘攘,宾客落座。不多时,吉时将至。
天空鸾鸟拉车,彩云环绕。钟声响过八十一声,有凤鸣清越,一条金龙破云翻滚,饶着那金凤旋舞,天空水雾弥漫,微风吹过,凝成漫天花雨,飘飘洒洒,花瓣尽处,一对盛装的新人携手而来。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一对新人,龙煜殿下展颜微笑,眼里掩饰不住喜悦,吉服在身,更衬的他挺拔俊朗。身边的新娘虽蒙着盖头,却也看得出身姿婀娜秀美。两人越过层层宾客,往正殿走去。
忽然此时,天外一阵突兀之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