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上前探查,也蹙了眉,道:“手段阴毒,杀意狠辣,哪里还有半分修道之心。”
话音未落,便有剑锋横里刺出!
以白曜狼妖之敏锐,胡玄狐仙之灵巧,竟一丝不曾察觉。好在月晖光寒,引得剑锋间亮色闪闪,明耀逼人。知晓失察,白曜眼见危急,一臂将胡玄推开。
长剑自白曜臂间划过,错从胡玄身后飞出,霎时点点朱痕染袖。胡玄落入溪中,衣衫一片濡湿。
“曜哥!”
胡玄心中焦急,方才若不是白曜以身来挡,剑锋立时要从他胸口穿出。再看白曜臂间鲜血淋漓,点点滴滴洒入溪水,胡玄赶忙扯下衣衫替他包了伤口。
“哈哈,狐仙、狼妖,这一回好极,好极!”
慎人狞笑自岸边传出,似笑非笑,又如嚎哭。白曜胡玄回头看去,却是浑身脏污的一个孩童,似不过五六岁,也算得眉目端正,却透出一股阴冷气来。正欲说话,那小童身前一对铜铃作响,胡玄白曜立时听他皱眉怒道:“不好!”也不与二人缠斗,收剑便走。
见祥云一朵。乃木芙蓉与归元匆匆前来,见了两人狼狈,询道:“可是与人搏斗起来?”
胡玄道:“方才还未缠斗,忽而跑了。模样确很奇怪,是个孩童。”
木芙蓉道:“如此便无错了,怎逃得这般快……。”又对归元道:“大师,如何?”
归元冷声道:“心术不正,与魔无异。如今这妖修已成孩童模样,需得好生留意。”
白曜方才化形往那孩童一扑,只觉此虽人族,却有妖气凶煞、鬼气森然,又会道家术法,询道:“仙者,此究竟何人?”
归元挽芙蓉至身侧,道:“这妖修已入魔道,每一甲子,肉身逆长一岁,如今便如童蒙小儿样子。弑仙灭妖,枉顾天命,必得诛之。否则后患无尽。”言罢眼中杀意顿生。芙蓉叹道:“竟不知他自修道以来,为抗天罚,又犯下多少毁人修为的罪业。”
白曜攥了拳,咬牙不语。胡玄更是激愤,心绪难平。思及母亲险为此人所害,又有面前妖尸来横,怒道:“当真业无可恕!”
芙蓉劝道:“六儿,不要莽撞。若再遇着他,唤我一道便是,万万不可独自相扛。”
胡玄连声应下。
两边别过,芙蓉与归元归去彻查妖修行踪。胡玄与白曜因着浑身狼狈,不敢归家让荷娘见了担心,只向山间寻个洞口休憩。
白曜就近寻了枯枝,一簇火堆生得旺了,唤胡玄来。胡玄半个身子湿透,褪了衫子长裤,挪到篝火前取暖。白曜扫了一眼,见他瑟瑟发抖,道:“六儿来,前头冷。”
胡玄趴在火堆前,松懈下来,盯了焰苗看一阵,偷偷扭身望白曜。白曜因自小随父亲历练,周身于外野日晒风吹地惯了,筋骨健硕,与胡玄一身细白嫩肉不同。胡玄咬了唇,心中暗自羡慕。绕了狐尾在腿跟上,蜷于白曜身侧取暖,搭话道:“曜哥平日都与自己爹爹一道修炼么?”
白曜不经意见了他身子,下头哪里有半分毛发,白馥香软的一片,还有浅粉色一根肉茎,顶头略尖些,玲珑可爱。自觉不妥,错眼去望那火苗,道:“少时提点的多,如今大多自己修为。”
胡玄又道:“方才那处可还淌血?多亏了曜哥救我……不然……哎。”
白曜道:“无妨,擦着一点儿。想来幼年我爹摔打也不止这些,六儿不必担心。”
胡玄自小无父,虽母亲胡玄娘时常提起,到底也不曾见过。听白曜所提,父是严父一类,又思自身,如母所言,性子最为温和。若非早亡,那当是慈父了。却说世间之事本就如此,不提便罢,一经提起,愁思犹多。加上今日着实又惊又恨,心绪不定,胡玄埋了头在他腰间,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半刻,更深露重。又是秋日,衣衫烤得半干不湿。胡玄起身摸了两回,还是躲回白曜身侧。
白曜见他已有困意,怕睡了着寒,道:“六儿来,为兄搂你睡罢。”
胡玄一吓,看着白曜一身精健骨骼,脸也烧红了,想着一丝不挂总不方便。却见白曜化了原形,碧眼黑狼足有一人多高。口吐人言,道:“来我身旁睡罢,我来守夜。”又道:“若觉得不适,化狐儿就是了。”
胡玄道:“……无事,这般正舒服。”不敢正面蹭上去,倒转了雪玉般的脊背,抵在白曜胸腹。两个耳朵直发烫,僵在那里。白曜见他躺好,前足扣紧,将他盘在怀中。又自觉得他僵得厉害,故意笑道:“六儿,可开过荤不曾?”
胡玄正心慌,好容易平息些,听了这话,耳尖也立起来。道:“……这,这个……”身子也烫了,脸烧的发红。白曜笑道:“碰着为兄,你都这样慌。日后碰见相好的,可怎么办?”胡玄红了脸道:“总到时再说。”又佯怒道:“曜哥,怎这样啰噪。”
白曜见他眼里有了笑意,放下心来,道:“睡罢。”
胡玄小心看了看,确认没压着白曜臂膀,才放心合眼。轻声迷糊道:“曜哥……晚些喊我守夜便好。”白曜低头应他,一看已然睡熟了。
夜深时分,白曜匆匆唤他起身。却是那妖修折返,要捉胡玄。
出洞一看,正是那童子模样的妖修道人。目中邪气大盛,精光四溢,正抚掌狂笑,盯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