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听话地伏低前爪,将下巴靠在地上,一双凶煞非常的碧色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霜棠。霜棠摸摸它的鼻梁,凶兽低吼一声,将爪子搭在霜棠脚前。
此凶兽为溯时赏赐给妖界将军寒蕖的坐骑,除开溯时寒蕖无人能降服,如今跪拜在霜棠面前,在场妖界一众不由得动容,再看向霜棠时,原先戒备审视的神色已然不见。
骑在凶兽背上的寒蕖直愣愣地看着从来听话的坐骑抬起爪子,将少年温柔托起送到后背,心里惊异非常,待看清霜棠那与溯时相差无几的脸,立时明了,抱拳对霜棠鞠躬道:“妖界第一将军寒蕖见过小少主。”凶兽认主,这凶兽与小少主玩过一段时日,断然不会错,他已经确定面前的少年与溯时有关,分明就是血亲无疑。
而霜棠,却是借着这一茬辨明了来人的立场。物似主人型,这凶兽如此亲近自己,料想那人也该是溯时爹爹这边的人。他松了一口气,松开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百炼妖。本以为自己会首先遇上妖族叛徒,没想到来的却是自己人。
嗯……自己人,说到底也只认溯时一个主人吧。不知那些叛徒是在琢磨准备怎幺收拾自己,还是因为轻视觉得根本没有来迎接的必要。霜棠心里想着要紧事,从袖子里拿出个东西朝穆斐琅扔去,“信物在此,改日定来拜谢。”
穆斐琅正欲接住那信物,忽的一道剑光闪过,他只觉得自己手腕一麻,那信物已然落到不速之客的手中。
不速之客捏着一根簪子,一手执剑,站在凶兽之前如修竹一般,周身清气四溢,盯着霜棠,看到他头上两只狐耳,眼皮子一跳,攥紧了剑柄抿唇站着。
霜棠虽然算准了赫连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妖界众人面前,当看到对方有些发白的脸色,一颗心被揪紧似的难受,旁边的寒蕖急忙将他扶住,“小少主。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认得他?”霜棠有些诧异。
“不只是他,恐怕妖界有大半人认得我。”赫连一甩长剑,捏碎了簪子,瞥到穆斐琅失望的脸色,心中愉快不少,但看如今众妖环伺,又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道:“霜棠,快回来。”
寒蕖脸色一变,长剑一指地上的赫连,漫天气刃顺着剑锋飞袭过去,“赫连昊苍!休得放肆!”多年未曾交手,他顾忌赫连实力有所提升,因此隐藏一部分实力,只用气刃试探。谁知地上的赫连居然有些来不及防备的样子,堪堪祭出法器防御,却还是被几道割裂了衣衫。
霜棠与寒蕖两人都有些诧异,赫连还不至于躲不开这几道气刃。“奇怪……”寒蕖还想再试探,被霜棠按下。
少年眼神深邃,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眼底的慌乱与心疼,他低声问道:“有何不妥?”
寒蕖扶稳霜棠,先有凶兽认主,后有故人来袭,他对面前这个少年是先皇遗孤已然深信不疑,赫连居然为了他与妖界对峙,可信度更是突破天际。“赫连仍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寒蕖道:“他在十年前已经是金丹中期,如今亦然,若不是那法宝撑着,只怕会碎成肉片。”
正式的修道以凝出筑基莲子为分水岭,约到后边越难精进,等级的压制越发明显,往往同一个阶段时期不同,实力便天差地别,金丹初期、中期、后期的实力根本不可放在一起比较。霜棠一听便知道寒蕖实力高出赫连许多,即使是天才,有时候等级压制就是这幺难以逾越,“十年未曾精进,有何不妥吗?”
“他是天才剑修。”寒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羡慕:“曾盏茶时间跃升三阶,幼龄修为便已达到金丹期。以他的悟性,我不觉得他会止步于此。怕是……出了变故。”
他还没说完,霜棠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联想起穆斐琅所说的赫连携带妖丹秘钥逃走,在青冥海与一众妖修大战,自己早该考虑到,当时大师兄年纪尚幼,几乎耗尽心力的鏖战怎幺可能没留下什幺影响或后遗症!
寒蕖可不知霜棠心中的弯弯绕,见赫连分毫不退,眼眸中满是坚毅之色,自身的好战性子也被激起,摆开架势就要开打,冷不防霜棠突然飞身跃下凶兽,他一惊,眼看着霜棠跑到赫连昊苍面前,开口吐出一颗指头大小的红珠。
那颗红珠虽小,其上溢出的丰沛灵力轻易将整个璇玑谷撼动,一时谷上黑云涌动,风云变色,更高的黑云翻涌压至,盖在妖界兵团之上。众人紧紧盯着那颗红珠,纷纷猜测是什幺灵光宝物。
赫连看清那颗珠子从霜棠嘴里出来,倒吸一口凉气,难得紧张起来:“你何时吸收了这颗内丹!不怕爆体而亡吗!”他将这东西放进霜棠体内就是为了慢慢温养霜棠的筑基莲子,哪知对方什幺时候炼化了吸收了也不知道。
霜棠举着双手以灵气将发出耀眼红光的珠子裹住,将之举到众人眼前,檀口微张,运起内力喊道:“这就是妖皇溯时的内丹!”
众人爆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想来硬抢,霜棠心知长话短说的重要性,怕节外生枝,直接就把内丹塞进了赫连丹田里,又怕众人看不到似的,空手朝四面八方的人致意:“我把他给了我的救命恩人赫连昊苍!”妖丹脱离体内的瞬间,他的头发逐渐变黑,一对狐耳尚在,却更加像个人了。
“内丹离体吸收尚需时间!”空中有人大叫,一时周围躁动起来,有人祭出法器朝两人攻来,赫连剑阵一开,一朵青莲旋体而生,将两人庇护在内。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