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一路上想的都是如何同李大人交涉,哪里知道他竟连李府都没有进去,外面儿围了一圈方家的禁卫军。楚贺皱了皱眉,心说他到是小看了徐、赵两家了。那个姓周的其实同他也有过节所以他一直没抱着说服周大人的打算,却不曾想如今的关键竟在此人身上。
今天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眼看着已经是下午时分,到了周大人府前,外面守卫的是李大人的手下,先前楚贺派人去和李大人交涉了一段日子,有了些成效。进了周府楚贺开始思量应当如何去交涉此事。
周大人已经等着他了,两人坐定。
“周大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如今京城的局势大人也是清楚的。当初太子下毒谋害先皇,先皇这才将他废了。徐、赵两家欲助这不孝之人,不知周大人有何打算。”
周大人盯着楚贺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出来。
“王爷莫不是忘了,我同王爷还有私仇,王爷说的话我又如何敢信。”
“周大人不妨明说,你我二人如何才能解了这私仇。”
“想不到琏王爷有朝一日也会求人了。”
楚贺听完这话心中恼火,知道这个周怀是趁火打劫,竟威胁起他来了。
“周大人说笑了。”
“我年少之时家父曾带我去过王府,家父想为我求个一官半职,当时王爷是如何说的?”
“我那时候也不过才十余岁能懂些什么。”
“王爷当初同家父说‘真有本事就去官场上真刀真枪地某个一官半职来,背后求人算是什么君子’。我一字不差地记下来了,没想到如今王爷竟也来求人了。”
楚贺听完这话气得想起身就走,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这样羞辱他。但想到如今京城的局势,他不得不将这话忍下来,笑笑说道。“周大人记得到是清楚,是我当日失言了,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周怀听他这样说沉默了半晌,似是在思索什么。
“王爷同我多有龃龉,若是来日诛杀了徐赵两家,王爷怕是也不会放过我。”
“周大人哪里的话,我楚贺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听完楚贺的话,周怀竟笑笑。
“那我便直说了,我所求之事对王爷来说轻而易举,当日离了王府,家父一直闷闷不乐,若是王爷能在家父坟前磕三个响头,那家父在天之灵也不会怪我帮你了。”
楚贺听完这话,当即气得半死,他是王爷,当今皇帝的皇叔,先皇最小的皇弟,跪一个下臣的父亲于理不合,况且他本身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此事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周大人,此举未免于理不合……”
他话还未说完周怀便打断了他。
“让王爷跪一个下臣自然是于理不合,可当日王爷如此倨傲,让先父颜面扫地,这般伤人也是应当悔过一番的。王爷身份尊贵,可先要为人,其次才能为皇家子嗣,为人者,温良恭俭,举止自是不该盛气凌人的,王爷犯了为人的大忌,知错能改又怎能说是于理不合?”
言下之意,想让楚贺以一个寻常百姓的身份去赔礼。
楚贺虽知自己当日确有些不恭敬,可他最恨找他求官职之人,若是人人都来求他、那些无缘见他的寒门子弟岂不是一辈子都入不了仕了。
“既然周大人求一个公正,那我且问你,令尊要我许你一个官职,这样对那些寒门子弟岂不是不公极了?我虽那日有些不恭,可若是再来一回我也绝不会同意。”
“我也并非以为此事家父在理,可让家父抑郁而终便是我的不是了。王爷也不必再同我争辩,若是王爷肯跪那一切好说,若是不肯那还是请王爷另寻他法吧。”
楚贺还想再说些什么,周怀却下了逐客令赶他出去。
他本以为周怀会要什么高官厚禄,没想到他竟只想出这一口恶气。回了王府楚贺一阵一阵地冒冷汗,身体不适极了。他心中焦急,可向来尊贵之人又怎会去跪别人,他将魏公子招来,闲扯了半天,才好意思将周大人的条件说出来。
“这有什么为难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他肯帮你别说跪一个死人,就是将他家祠堂里的牌位都跪了又能如何?”
“你怎么说出这样没脸没皮的话!”
“王爷是不知屈于人下的滋味,若是王爷出身同我一般贫寒,便应该知道世间最容易之事便是低头,跪了又如何,笑到最后才是胜了。再说,王爷想想燕北城,他那样倾心于你,又那样不肯低头,该跪不是也跪了,该打不是也打了。”
魏公子笑了笑。
“只许旁人跪你,不许你跪旁人,王爷打小这般想,如今才会和周大人结仇。”
“装出一副低三下气的样子,等有了权势再去报复,那岂不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了。”
“想要成事,先前必遭他人轻贱,忍辱方能负重,负重才会事成。等到有朝一日权势在手,那时候若是王爷能忍下先前那些恶气,便不计较。若是忍不下,便杀了他们了事。做不做小人不在低不低头,只在成事后有没有容人之量,这般简单的道理王爷不会不清楚吧。”
魏公子这话说完之后,两人沉默了半晌。
“若是你会如何做?”
“若是我先前都不会开罪周大人。”
“你得罪的人还少?有多少是我帮你挡的。”
魏公子挑了挑眉,眉眼间清俊极了。
“王爷莫不是要同我翻旧账了。”
“你如何左右逢源我不管,我也不求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