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皱了一下眉,回想起夏霁菡给爸爸那张银行卡时跟爸爸说她给宝宝看病花了一万多块钱,为这句话关昊的心一直揪着,他很想知道儿子小时候到底得的什么病?几次想问妻子,又不忍勾起她的回忆,因为孩子生病,是母亲最受煎熬的事。刚才看了那个影像带,他就在心里一直想这个问题。他从盘里捏了几粒花生米,放到表哥的手里,自己也捏了几粒,看着表哥说道: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生病,您再想想,宝宝生过病吗?”
李伟听关昊问宝宝生过病没有,他皱着眉,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宝宝都没有发过烧,只是有过一些小的不适,比如漾奶了,肚胀什么都,也就是这些。”
关昊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这时表哥又说道:“宝宝就是出生的时候受了一些磨难。”
关昊一听,心往下一沉
,随后又提了起来,问道:“什么磨难?”
“小夏由于生产的时间过长,最后体力不支,没了力气,当时是我同学给她接的生,我和大姐在产房外面等着,就听大夫们很急的声音,让她用力用力什么的,估计是她竭尽全力了,最后喊了一嗓子后,就再也没有声息了。这时我就听见里面‘啪啪’的声音,大姐说是在拍婴儿的屁股,为的是让他哭。可是宝宝半天都没哭,最后就听见了很弱小的哭声,也很沙哑,好像嗓子眼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一会就有护士抱着他出来,说是孩子要抢救,我当时就匆忙的看了一眼,发现孩子的嘴唇和手指甲都是紫的,说是生产时间过长,缺氧,憋的。然后就急急忙忙送到保温箱去了……”
关昊的心被揪紧了一般,这件事他听夏霁菡说过。想到深夜在梦中听到夏霁菡撕心裂肺的呼叫,想到妻儿在生死攸关之际自己却没在身旁,他就心痛。
“后来我让大姐等在产房,我就跟着护士走了。我当时很害怕也很担心。你可能不知道,豆豆的妈妈就是难产去世的,豆豆也是生产时间过长,才导致的脑袋缺氧受损,造成今天这种情况。唉,想想现在我都紧张,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着护士去的儿科。护士直接就把宝宝送到了抢救室。”李伟说着,手还在微微抖动。
关昊反复揉搓着手中的一粒花生米,自己闷头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好长时间以后,那个产科的护士才出来,告诉我儿科的大夫接到产房的电话后,就做好了对宝宝抢救的准备工作,目前已经把宝宝送进了保温箱,还在观察。因为我的同学是产科主任,我跟那个产科的护士说话就随便一些。我说他们给孩子做记号了,别抱错了?那个护士说,您放心,不会错的,咱们这个孩子浑身上下都是紫的,里面的孩子都比他情况好。我说,你带我去看一眼。我当时就想,一是问下儿科大夫,宝宝到底怎么样?二是确认一下,别到时抱错了孩子。那个护士犹豫了一下,就带我进去了。说真的,看见宝宝的那一刻我真的寒心了,感觉又是一个豆豆。浑身紫色,一动不动,闭着眼躺在那里,其他保温箱里的孩子手脚有的时候还动一下,他一下也不动。特别无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