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座走出一名男子屹立,不急不缓的出声。
又是一片惊讶咋舌,人群纷纷仰头看向二楼围栏处杀出的黑马,此人头戴假面,一袭白衣素饰,身材高挑,虽只看到半侧脸颊也不难断定此人气宇非凡。
奈嘉宝再无力气抬起眼皮,但那声音并非何云炙的,虽何云炙少言寡语,但他的声音她可记在心里一辈子。
胖公子顿感冤家路窄,他扬指怒喝,“蒙面人,你是故意与本公子作对?!”
慕公子手肘依在木栏,俯视一笑,“呵,巧合罢了,似乎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
“你!”胖公子气焰败退,他心知肚明比不过这多金的神秘人,若留在此地只会自取其辱,他愤力甩袖走出红仙阁,虽心有不甘,但实力悬殊争之无意。
老鸨子笑成一朵张扬的牡丹花,做梦也未想到能从这丫头身上捞到五千两,掩饰不住的扬声大笑,贪得无厌道,“哇哈,这位公子已叫到五千两,还有哪位公子愿出高价?”
小墨不由担心的上前一步,“公子,此乃风月之所,您……”
慕公子心不在焉的扬起折扇,睨上奈嘉宝红晕的脸颊,“挺有趣,不是吗?”他敲了小墨肩膀下,“看出那女子是谁了吗?”
小墨揉揉眼睛探头看去,缓缓摇头,“小墨愚钝,对这姑娘毫无印象”
慕公子弯眉一笑,抿唇不语,黑眸注视花魁椅上自甘沉沦百依百顺的娇艳面孔,心中莫名浮出一丝失望,何必做娼妓……
奈嘉宝双目无神懈怠,药力渐渐发作,她已辨不清哪些为真哪些是虚幻,似乎所有人的面孔都已成了何云炙的模样,她漫无目的的扫过人群,脑中空白一片,无法思考,她心在流泪但面孔僵硬的不听使唤,如被魔鬼附体支配身体般,扬起的嘴角一刻不曾放下。
“六千两!”一道铿锵有力的吼声顺大门传来,此人一袭商人打扮,目中无物的仰起头。
红仙阁内众人望尘莫及的唏嘘一片,此刻无人再注意奈嘉宝,似乎都对竞价价格甚感好奇。
慕公子眼皮微抬,合起扇面,优雅屹立,“一万”
商人怔了怔,不屑冷哼,“一万两千两!”
所有人包括老鸨子红妈妈在内,全神贯注屏气凝神的注视一上一下两位出手豪迈的公子哥。
慕公子顿了顿,突然感到此事有些无趣,自嘲一笑刚欲摊手相让,但不经意掠过奈嘉宝的脸颊,不禁一怔,奈嘉宝唇边血滴斑斑红肿破裂,虽笑得灿烂,可看上去又似痛苦挣扎……
他迟疑片刻,默道,“这样好了,无论厅下这位仁兄叫多少,本公子多加出五千两”
他的黑眸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眸中透出势在必得的决绝,一抖衣摆家奴已稳妥的将椅子安置摆放于他身下,他展开折扇悠扬的轻扇,神情依旧安然自得。
商人横起眼斜向狂妄的竞争者,目光落在折扇上时,不由大惊失色的停滞不动,他神色略带慌张的定了许久,随之抱拳相让,“既然这位公子有此雅致,那陈某人甘愿相让”
“谢了”
慕公子点头浅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亦真亦假
红仙阁头牌姑娘的chū_yè最终以五千七百两纹银落定,此天价,拍下姑娘chū_yè一事转瞬间轰动玩城大街小巷,人们纷纷奔走相告,消息神乎其神地传播开来。
天际繁星悬挂,何云炙仍旧四处寻找奈嘉宝的踪迹,他每逢路人便问有无见过一名身材瘦小、身着棕色粗布衫的男子,那是奈嘉宝离开前的装扮,但觅寻一日仍旧一无所获,反倒是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红仙阁里一掷千金买chū_yè的荒唐事。
何云炙顿感沮丧无比地回到客栈,他双手扶面,支在桌面上,待店小二的热茶奉上,才察觉自己整日滴水未进,身心疲惫。
“那叫小宝的娼妓莫非是仙女下凡?值这价码吗?”老板娘边嗑瓜子边酸溜溜的跟吃饭的熟客传闲话。
“长得确实挺俏,约莫十八九的样子,但也不值那价码,我看是那位公子有银子没处花了!”
“可不是嘛!五千多两都可以买下整栋窑子了,为个女娃的chū_yè花那么多银子实在划不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叫小宝的头牌确实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勾人了,小嘴还特甜,当街当巷就喊,淫贼!夫君的,弄的我这心里直痒痒……”
何云炙猛然起身拽起那客人衣领,目光骤冷:“那家妓院在哪?!”
吃饭的客人吓得浑身颤抖,见何云炙目露焦急,连连劝慰道,“大,大侠,您现在去也来不及了,那姑娘已被人拍,拍下来了,这会儿八成……”
“快说那妓院在何处?!”何云炙一把揪住那人衣领按在桌上,他脑中嗡嗡作响,自己怎会如此愚钝,“小宝”不就是嘉宝,该死!他三次与那花车相遇,竟然未看那坐落之人半眼。
老板娘手忙脚乱的拉住何云炙,为顾那食客周全,连声喊道,“红仙阁,红仙阁!街尽头的最……”
未等老板娘说完,何云炙已刻不容缓的冲出客栈大门,心急如焚地奔向红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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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仙阁二楼的贵宾客房内,大红的蜡烛火光氤氲,撩人心脾的迷迭熏香弥漫在粉纱帐内,奈嘉宝如行尸走肉般依在枕边,神色呆滞、双目放空。
片刻,慕公子推门而入,见床榻女子一脸憔悴茫然,不由